“五十六歲,”朱捕長淡淡地回答,“不過她若康復,生孩子的危險我們會考慮到。”
這才是……李永生徹底無語了,老蚌生珠從來都是很危險的,若是生過一個孩子,產道通暢的話,危險多少會下降一些,但是從未生過的話,成功機率實在太低了。
“朱捕長的大姐,以前做的就是穩婆,”劉白蓮解釋一句。
“那好吧,”李永生點點頭,人家都已經拿定主意了,他多什麼的事兒?“現在就帶我去看人吧?”
朱捕長的大姐住在城南郊區,一個五畝地大小的院子,裡面差不多有百十人——朱家子弟全住在這裡,大姐沒嫁出去,當然也住在這裡,接受弟妹們的照顧。
李永生進來的時候,一個女僕正在幫她翻身,天氣太熱,必須得時時翻身。
女僕的動作輕柔而熟練,李永生走上前,捏一捏老人的胳膊和腿腳,笑著點點頭,“看護得不錯,肌肉也沒有過度萎縮,肌體反應很好。”
“慚愧,現在也是僱人來做了,”朱捕長苦笑著搖搖頭,“家裡人都有大小事要忙,我們能做的就是找個會照顧的人,多弄點好藥物。”
李永生聞言點點頭,看來這大姐癱瘓三十年,肌體能保持得這麼好,除了是弟妹們用心照顧,珍稀藥材跟得上,也是一大原因。
他用手在對方全身按一遍,陷入了沉思裡。
等了一等之後,朱捕長還是按捺不住焦躁,“能治嗎?”
“能治,”李永生乾脆地點點頭,眼睛依舊閉著,“她體內藥性殘存太多,怎麼妥善處理好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朱捕長愣了一愣,才又發問,“藥性殘存……好事還是壞事?”
“是好事也是壞事,”劉白蓮出聲發話了,“好事是藥性深入腠理,甚至骨髓,但是積蓄下來的藥毒也不可小看。”
朱捕長一聽就明白了,於是衝著李永生一拱手,深深地鞠一躬,“那就拜託您了。”
堂堂順天府的副捕長,竟然向一個小輩施此大禮,可見她對姐姐的感情了。
“朱師姑您客氣了,”李永生讓開身子,笑著一擺手,“這是我該做的,處理得好的話,三個月……三個月我就能保證她康復。”
“什麼?”一直默默地看著他們的大姐,終於發話了,她一臉狐疑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然後側頭看一眼自己的妹妹,“三兒,小心騙子啊,他收你多少錢?”
朱捕長不理會自己的大姐,而是盯著李永生,顫抖著發問,“你確定?”
“處理不好的話,得半年時間,”李永生笑著回答,“不過康復……我保證。”
“三兒,攆他走,”大姐叫了起來,“看他年輕,我就不追究他的責任了,但是咱朱家的錢,不是那麼好騙的。”
“大姐,”朱捕長沒好氣地看她一眼,“我好歹是捕長呢,誰敢騙到我頭上?你放心好了,人家雖然年輕,是有真本事的!”
“姐,真的,”劉白蓮笑著點點頭,“這是我師侄,您信不過別人,總要信得過我吧?”
大姐當然信得過這位,她愣了好一陣,然後淚水從眼角滾滾落下,止都止不住。
良久,她才哽咽著問一句,“真的……能康復?”
“能,你平息一下情緒,”李永生點點頭,轉身向門外走去,“明天,朱師姑你把人送到我那邊去治……算了,我在五道坊租個客房吧。”
兩位師姑看著他離開,好半天之後,朱捕長才問,“白蓮,他在五道坊,真有什麼親戚?”
“這個……我也不知道,”劉白蓮搖搖頭,“聽說是孤兒來的。”
“孤兒能攀上朱塔任家?”朱捕長衝著窗外努一努嘴,別看她是順天府的副捕長,比任家可是差多了,順天府是歸幽州郡管轄的,縱然是京城,也不是直轄市,就是個計劃單列市的級別。
李永生走出門,永玢就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臉上是狡黠的笑容,“李哥哥,怎麼跑到五道坊了?”
“找親戚,”李永生一本正經地回答,“真的。”
“是這樣嗎?”永玢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是擋也擋不住,“回家我就告訴永馨姐。”
“隨便你了,”李永生笑一笑,“不告訴她的話,也許你能長得漂亮一些呢。”
他實在是不想讓紅塔任家誤會自己,不過她真要說了,那也無所謂。
那我就要想一想了!永玢大大的眼珠不住地轉動,卻沒注意到身後站立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