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配說了?”男人氣得笑了起來,“文字是何等的精深奧妙,窮一生精力,也未必能窺探一二,可惜世人多浮躁,豎子也談道。”
不給你兩句狠話,你還真不知道好歹了,李永生站起身一拱手,鄭重地發問,“請問這位前輩,文字是用來幹什麼的?”
文字當然是用來載道的,男人愣了一下,覺得這個答案或者會中了什麼圈套,所以冷笑一聲,“那你說是幹什麼的?”
“文字是用來啟蒙的,”李永生淡淡地回答,“上古時期眾生愚昧,人類有了文字,才能擺脫那種矇昧的狀態。”
“文字是用來交流溝通的,你看那些書信,帶給親友準確的資訊。”
“文字是用來記錄的,書寫歷史,傳承文化……”
說到這裡,李永生的聲音大了起來,“啟蒙、交流、記錄和傳承,這就是文字的意義所在,我只問你一句……你家的功法秘籍,會用畫意派的手法來寫嗎?”
最後一句,實在是問到了點子上,功法秘籍,那一定是要寫得異常精準才行。
至於說畫意派手法書就的功法秘籍……就算有人敢寫,那也得有人敢練才行啊。
“你你你……你偷樑換柱,”男人被他說得啞口無言,頓了一頓,才想出理由反駁,“所謂徵文,徵的是美文,何謂美文?要優美和高雅,鄙俗之文,終究難登大雅之堂!”
“無非是一小撮人竭力雕琢文字,呼朋喚友打擊異己,號稱昇華思想,實乃變態,連匠氣都談不上,我只看到了可憐,”李永生冷笑一聲,“就憑你們,也敢說別人俗?”
“實在可惡!”男子的臉漲得通紅,“你對文字缺少起碼的敬畏之心!”
“敬畏之心我有,”李永生抬手一指兩邊的樓房,冷笑著回答,“這裡是教化部,何謂教化?是教化眾生,你來這裡推銷你那小眾的變態的文字之美,你來錯了地方!”
“好!”孔總諭猛地鼓起掌來,眼睛睜得老大,高聲叫著,“永生,假以時日,本教諭當以有你這個弟子為榮!”
“此言大善,”旁邊走過箇中年人來,面白無鬚,長了一雙丹鳳眼,他沉聲發話,“美文美則美矣,若想教化,還是要俗一點的好。”
榮載道在教化部的時候,大力提倡畫意派,但是看不慣他們的人也有,大家對文字的理解不同,覺得畫意派的追求,太過矯情……甚至是病態了。
這就像地球界的人,欣賞抽象派或者後現代的作品一樣,看得明白的人沒多少,而看得明白的人裡,大多數也是說,畫功不錯,線條拉得好,光線把握得好,層次感強,有功力。
至於到底畫了些什麼玩意兒,真能明白的,那也是……呵呵了。
現在路過的這位就是,他也承認榮載道在文字上的功底深厚,但是深厚的文字,他認為用到最合適的地方才好,透過玩弄文字來彰顯自己精深的駕馭能力,彰顯自己思想不凡,這才是對文字最大的不敬。
當然,若是榮載道在的話,他不好意思直接說,那有不敬長者的嫌疑,但是不在,他就不怕適當地表示一下看法。
“多謝這位教諭讚賞,”李永生一拱手。
裝逼完畢,那就要跑路了,這裡畢竟是主流派的地盤,糾纏下去,他雙拳難敵四手,沒準還會被組團剿殺,他左右看一看,“圖教化長還沒來?”
“來了,”圖元青從遠處快速走過來,“好了,咱們先回吧。”
三人快速離開,走出教化部,圖元青才笑著發問,“你怎麼跟老榮部長的女婿對上了?”
“榮載道的女婿?”李永生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怪不得呢。”
“那就是一家子變態,”圖元青很隨意地回答,畫意派號稱中土文壇的頂尖流派,怎奈太曲高和寡了,他這種刻意鑽營的人,也接受不了,“他們都高雅,別人都低俗。”
“那永生的事兒,不會出現反覆吧?”孔總諭操心的是自己的弟子。
“無非是文字的流派之爭罷了,”圖元青不以為然地回答,“不用在意。”
“也可以在意,”李永生輕笑一聲,“那要看今上的所好。”
不知不覺,他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流派這種東西,只是各人的道不同,能否大行其道,要看是否得到了有力的支援。”
他不清楚今上喜歡大俗還是大雅,但是他知道,今上選擇了這個話本之後,想改弦更張也很難了,而這流派之爭,真的沒有那麼重要。
比起利益之爭來,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