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皇弟都放棄爭奪了,在京城貪圖點區區的財貨,那算多大事兒?
少年天子不可能計較,那麼,寧致遠就更沒膽子計較了。
倒是李清明,見不慣可以說,他效忠的是今上,不是皇太妃,也不是十五皇子,若是太皇太妃的親戚,他可能會忌憚一點——那是今上的看護人,連先皇都忌憚老太妃。
但是孔太妃,那算什麼?皇家外戚在京城裡胡作非為,看不慣的人絕對不止李清明一個。
李永生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不過寧致遠一說,他就明白了,於是他笑著點點頭,“那就這樣吧,不過那幾個御林內衛,也有草菅人命之嫌。”
“御林內衛本來就可以不經允許殺人,”寧致遠不以為然地回答一句,他身邊也有御林內衛,殺人也不是一次了,這太正常了吧?
不過下一刻,他還是意識到了什麼,沉吟一下發話,“他們這麼做也不對,保護的時候殺人,是允許的,出去追殺,這就不合適了。”
御林內衛的本來職責,是保護自己的目標不被殺,在這個前提下,可以隨意殺人,為了收拾一個不聽話的釘子戶而追殺,真的就不對了。
想當初,曲勝男的御林內衛逼迫褚三,也是希望對方先動手,他們才好反擊。
李永生介意的,也是這一點,否則他不會藉機歪嘴,聽到寧致遠這麼說,他才苦笑一聲。
其實寧致遠的眼裡,是看不起孔二的,十五皇子,他更是看得極不順眼,只不過他不合適表示出來。
起碼也要等今上坐穩大寶之後,他才可能發表些個人見解。
見李永生這麼耿耿於懷,他沉吟一下表示,“我託人跟孔家說一聲吧,你是天家看好的人,差點被殺了,這不合適。”
“不用了,”李永生笑著搖搖頭,有李清明出面,孔家再不識趣,那才是真的有問題了。
不過事實如此,話卻不能這麼說,於是他換個角度,“今天也算孔家運氣好,碰到李將軍了,否則被我引到北郊……自有道宮的人收拾他們。”
他跟道宮來往緊密,御馬監是非常清楚的。
“我知道,”寧致遠點點頭,順便賣弄一下他的情報能力,“柳真人就在兩裡地外。”
他今天出來見李永生,一來是不能讓人知道,二來自家的風險也很大,很是費了一番苦心。
比如說他沒被北城門的人檢查,絕對不是仗了什麼特權,而是將趙渤送走之後,他就出了北城,來到了御馬監的本部——也就是那個馬場。
馬場的幾個門,外面也肯定有眼線,所以他是從逃生密道出來的。
密道的存在,是根本不能說的,哪怕面對的是李永生。
這點小事,利用逃生密道,似乎不值得?錯了,真的太值得了。
李清明的站隊,非常重要,再怎麼重視都不為過,若是今上真的被人掀翻了,他寧某人肯定就完蛋了。
我都死翹翹了,保守密道的秘密……這尼瑪不是方便篡逆者逃生?
他出來是秘密的,不能帶太多人,但是保護自家安全也很重要啊。
所以他不但選擇在紅石灘這開闊地見面,還帶了一個化修,以防不測。
真的不能不防,寧公公已經被刺殺過一回了,幽州郡軍役房的老大吳文輝,也被刺殺了,現在這種非常時期,誰死了都很正常。
就連李清明的銷聲匿跡,固然可以認為是躲避朝爭,但是伊萬國萬一想派幾個死士來刺殺,也未必就能被中土國懷疑。
閒話少說,他選了紅石灘,就是因為這裡距離柳麒也很近,兩裡地,他的衛士只要能抵擋幾息時間,柳真人肯定也就發現了——你不救我寧致遠,還能不救李永生?
李永生聽得就笑,“寧公公果然訊息靈通,知道我有收拾那倆司修的能力。”
話在人說,他不說寧致遠你怕死,而是說昨天李清明確實是救了孔家的御林內衛,這就是既給了寧公公面子,又給孔家施加了壓力。
寧致遠倒是沒想那麼多,他沒有覺得小李嘲笑自己,反倒是越發地確定,李永生是真的偶然遇上李清明的——沒有李清明,小傢伙照樣吃不了虧。
所以他感覺,還是有點對不住李永生,“這個事情,我沒有幫上忙,這樣吧……這個事情若是成了,你想得到什麼?”
李永生想一想,笑著搖搖頭,“不用獎勵,儘量遮蔽我的訊息就好了。”
你不遮蔽的話,我這越玩越大,還怎麼做觀風使啊?李永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