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巴結上司和斂財,對家人的感覺極淡,但是他有三個兒子一個孫子,那是黃家傳宗接代的希望,他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後代斷絕。
雖然他斷絕了很多人家的後代。
“奧公公,罪不及妻兒啊,”黃昊低聲下氣地求懇。
“你也知道罪不及妻兒?”奧斯卡不屑地一笑,“那你就老實點,做狗就要有個做狗的樣子。”
“我有,我有,”黃昊趕忙從毯子裡伸出赤裸的雙臂,四肢著地,“汪汪。”
“狗可是吃屎的,”小太監笑眯眯地看著他。
“我吃,我吃,汪汪,”黃昊忙不迭地點頭,“我還……趁熱乎吃。”
奧斯卡不屑地看他一眼,然後又看向李永生,“看到了吧?還是司修呢。”
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心說你這是……替我出氣呢,還是威脅我呢?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
下一刻,十幾匹馬就衝了過來,打頭之人飛身下馬,然後放聲大笑,“永生回來了?真是稀客!”
“見過寧公公,”李永生笑著一拱手。
寧御馬已經恢復了兩人初見時的模樣,濃眉大眼身材壯碩,不復那遇刺之後的虛弱。
他走上前,狠狠地一抱李永生,李永生也算高大了,比他竟然還瘦弱了些許。
寧致遠大聲笑著,“自家兄弟,客氣個啥……要不要我弄死這螻蟻?”
“寧公公饒命,”黃昊直著嗓子叫了起來,“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寧公公您看著辦好了,”李永生笑著回答,“隨著您的性子來就行,我的感覺不重要。”
“別怕,哥哥我給你出這口氣,”寧致遠的大手,在李永生肩頭重重拍兩下,“想怎麼處置他?你說!”
李永生眼珠一轉,笑了起來,“咱們是不是得換個地方聊一聊?”
“你小子,真的聰明啊,”寧致遠收起笑容來,點點頭,不過他的嘴角,還殘存了一點笑意,“不如你也淨身入宮吧,咱哥倆聯手……”
“敬謝不敏!”李永生忙不迭地打斷他,“咱說點別的行嗎?”
“哈哈,”寧致遠仰天大笑,伸手就捉住的李永生的小臂,“來,陪哥哥走一走。”
兩人溜溜達達離開了,有四五個人遠遠地跟上去,奧斯卡扭頭看一眼黃昊,呲牙一笑,“看到沒有,寧公公都是自稱哥哥……你這是眼瞎到了什麼程度?”
黃昊全身不可抑制地抖動了起來,這可不是凍的——雖然天氣確實很冷,他真的是被寧致遠的自稱嚇到了。
寧公公自從入了今上的法眼之後,膨脹得極為厲害,別人在稱呼上若是敢有半點不敬,他鐵定會給對方一個大難堪。
曾經有一個老年太監,不小心叫了他一聲寧兄,被他直接打斷了雙腿,“憑你個老東西,也敢做我兄弟?”
反正現在大家稱呼寧致遠,一色地叫寧公公,親近一點的叫寧公和寧翁,稱呼他寧御馬,那都得有相當的膽子才行。
這麼一個計較稱呼的人,居然跟一個小夥子自稱哥哥,黃昊當然知道,自己是踢到了多麼硬的一塊鐵板。
下一刻,他終於橫下一條心來,做出了決定,哆裡哆嗦地發話,“奧公公,我願獻盡家財,只求一死,還請……饒過我的家人。”
“這些話,也有不少人跟你說過吧?”奧斯卡斜睥著他,然後冷笑一聲,“你想死?不怕明白告訴你,現在你想死,都由不得你!”
“唉,”黃昊的眼神渙散,軟綿綿地靠在鐵籠子上,就像一攤爛泥一般。
如果可以從頭再來的話,他絕對會把李永生像祖宗一般供起來。
怎奈這世上,是沒有後悔藥可買的……
寧致遠把著李永生的手臂,走出二十餘丈之後,才輕聲發話,“李清明的傷情如何了?”
“不知道,”李永生搖搖頭,“我回來之後,沒有見過他,用心將養的話,現在也差不多該痊癒了。”
寧御馬繼續向前走去,他的步子極大,一步能頂旁人兩步,李永生都得加快步伐的頻率,才能跟得上他。
又走出去十餘丈,出了小院,寧致遠才又出聲發問,“小李,你說我對你如何?”
“對我不錯,”李永生笑著回答,“不過,這好像也是應該的吧?”
我救了你一命,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寧致遠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我知道你救了我一命,救死扶傷不是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