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下,等人上門。
播音室裡的小隔間,還少一張床,他正琢磨著,是不是要從器具室弄張床過來,有人找上門了,卻還是樓下裁縫鋪的夫妻。
這夫妻倆捨不得搬走,畢竟在這裡幹了三四年,也有一定的口碑了,尤其是修生家長來探看的時候,幫兒女做幾身衣服,縫補一下,活兒真的不少。
李永生最煩這種手尾不乾淨的事兒了,可是看這夫妻倆的可憐相,他還有點不忍,於是就說你們想續租也行,前面你交的租我不認,現在續的話,再給我交。
他本來也就是個轉租的中間人,這六間房他自己也吃不下去。
不過他能保證的,就是不拖欠修院裡的房租——一個月兩塊銀元。
轉租就能賺錢,他還能弄出一個播音室來,怎麼算都划算了,而且看宋院長的意思,哪怕拖欠都無所謂——其實,這可能才是修院的本意。
他覺得自己表示得很明確了,但是那夫妻倆不幹,說我們本來交過了,憑啥再交?你們收不到我上家的房租,是你們的事,跟我們有什麼相關?
有些人總是喜歡得寸進尺的,李永生也懶得跟他們叫這個真,只是表示,你們有異議,去找物產室——租房不經過他們,你還有理了?
剛將這夫妻倆送走,只聽得下面砰地一聲大響,簡直地動山搖,有人在下面高聲叫著,“李永生這娃娃,快滾出來。”
嗯?李永生疑惑地皺一下眉,他聽得出來,這是摔打下面房間大門的聲音,力氣還極大,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他快步走下樓,果不其然,下面站著四五個閒漢,大冷天敞著胸口,還有人的胳膊上紋了刺青。
以玄青位面的風俗而言,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身上有刺青的多不是良家子弟。
進過監獄的人,臉上會刺字,別人一看就知道這人出過問題。
刺青紋在身上,倒不至於被人誤會,不過紋身的人真的很少。
打頭的那廝,倒是一身長衫,手裡還拎著一把傘,斜睥著李永生,“你便是那乳臭未乾的娃娃?”
李永生沒回答他,而是側頭看一看大門,那扇大門被打掉了一個門軸,在那裡一晃一晃的。
這些人怎麼總喜歡拿大門出氣?李永生頗有點無奈,303宿舍的房門是那樣,自己的門面房,也是這樣。
他面無表情地發話,“這門是誰弄壞的?”
“我們怎麼知道是誰弄壞的?”一個瘦得像竹竿的傢伙笑著發話,若是擱在地球上,這種相貌和身材的人,九成九是癮君子。
這位卻是不含糊,手裡也拎著一把雨傘,很隨意地甩來甩去。
他們所持的雨傘,可不僅僅能遮風擋雨,雪亮的鐵製雨傘尖,隨時可以當做短槍來用。
瘦竹竿嬉皮笑臉地表示,“不過你既然要在這裡常住,門窗還是得看好了,要不然太容易遭人破壞了,修起來還挺貴的。”
又有人笑著發話,“要我說,不如索性換了鐵門窗,省好多事兒呢。”
“沒知識!”瘦竹竿瞪他一眼,然後大笑著發話,“鐵的就不能掰彎嗎?無非是費點勁罷了,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眾人笑了幾聲,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面前少年的身上。
李永生當然知道,自己這是碰上地賴子了,開店的遇到這種人,也真的是挺頭疼,報官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就像他們威脅的那樣,人家現在是明著來,若是由明轉案,隔三岔五地對著門窗來幾下,誰也受不了。
見過千日做賊的,誰見過千日防賊的?
李永生也頗有點無奈,這種牛皮糖最纏人,若是不能將他們治得服服帖帖的,最好不要輕易地報官。
而且他現在報官,拿什麼報?沒誰能證明,這壞掉的門,跟面前這幾位,有什麼直接的聯絡。
於是他點點頭,露出一個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還勉力擠出一個笑臉,“幾位大哥,看起來,你們是有比換鐵門窗更好的建議了?”
“臭小子,大哥也是你叫的?”那身上紋了長劍的漢子眼睛一瞪,怒吼一聲。
“行了,”那穿了長衫的輕咳一聲,打斷了紋身漢子的話,“他還是個外舍新生,粗聲粗氣嚇唬他作甚?”
此人顯然就是這一行人裡主事的了,他下巴微揚,略帶一點傲氣地發話,“建議呢,我有,不過你先告訴我,你盤下這房子,打算做什麼?”
“這個嘛……”李永生猶豫一下,方始回答,“我打算自用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