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直接以高利貸計算,到現在利滾利,已經一千二百多兩黃金了。
雁九在朝安局,主要是職司情報,跟拼命斂財的黃昊不一樣,她能掙點外快,卻也不多。
她在外面公幹,猛地接到同伴傳訊,說御馬監來收欠債,共計黃金一千二百多兩,整個人頓時就蒙了——握草,找錯人了吧?
細細瞭解之後,她才知道轉的是李永生的債務,一時間她大怒:憑啥就把我的債轉走了,還是這麼高的利息?
然而同時,她更清楚,自己是惹不起御馬監的——黃昊都被逼得自殺了,她算什麼?
想來想去,她覺得,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兒得找李永生。
當然,她也承認,自己沒有及時還錢,這是不對的,不過彰德府那邊的手尾,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完結的——家財發賣,總要一個過程。
她在彰德府得的黃金,也已經有上千兩了,但是她有上司要打點,這個錢得優先支付,至於欠李永生的,回頭慢慢還好了——我又沒打算不給。
李永生去醉枕後海找她要錢,她也聽說了,但是她人在外地不說,有錢還想著先支付了其他,就沒上心。
等到御馬監出面催債,她就真的傻眼了,雖然只是口頭催債,也沒有憑據,但這是一個講信譽的社會,很多有身份的人辦事,根本不用憑據——他們甚至覺得那樣會顯得很丟人。
再說了,御馬監的錢,誰敢欠著不還?
雁九也沒膽子去跟寧致遠講道理——黃昊就是前車之鑑,想來想去,還是來找李永生好了。
“你說你這人不是欠嗎?”李永生聽得苦笑不已,“好好跟你討債,你不理會,現在知道追上門來還錢了?”
張木子也很鄙視她,“你這種人,就活該被御馬監逼債,早幹什麼去了。”
雁九一臉的苦相,“我出京也是忠於朝事,莫非你們真以為朝安局是領幹餉的?”
反正張木子是看不慣她,“我就不信你家裡連這點錢都沒有,當初先還了李永生不就完了?”
雁九氣得瞪大了眼睛,“自家的錢,跟追比來的錢,能一樣嗎?”
她家當然還有些錢,多的不說,千兩黃金是湊得出來的,不找李永生,她也還得了御馬監的高利貸,但是她覺得:憑什麼啊?本來就是一碼歸一碼。
張木子聽到這話,徹底懶得跟她爭辯了,“所以我就說你是活該。”
道不同不相為謀,雁九也不跟她說話,只是可憐兮兮地看著李永生,“永生,在彰德府的時候,我不但主動送人給你,還幫你解圍,這人情你總得認吧?”
李永生鬱悶地嘆口氣,“得了,你說要我怎麼辦吧。”
“你跟御馬監說一聲啊,”雁九不住地雙手合十作揖,“就說這個賬還是我還你好了,你跟寧御馬那麼慣熟。”
“這不可能,”李永生搖搖頭,斷然拒絕,“欠債我轉走了,怎麼催討,是人家的事兒,我跟你不一樣,絕對不會出爾反爾,須知面子是別人給的,卻是自己丟的。”
雁九氣得直跺腳,“欠債我認,但是不能沒通知,就按高利貸算吧?”
李永生其實認可這句話,可是他區區一個修生,寧御馬給面子,說轉走欠債就轉走了,人家怎麼收債,他還管得著?
正經是張木子說得對,丫純粹是自找的,欠了錢就該早點還,弄到現在這程度,他是不可能去說情了,“你真以為我能對寧公公隨便開口?還是換個條件吧。”
雁九其實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她只是存了僥倖之心,希望他能過問一下——一裡一外,可是差著四百多兩黃金呢。
聽到李永生明確拒絕,她也沒轍了,只能苦苦哀求,“你打個招呼,減免一二也算。”
“這都是什麼破事兒,”李永生氣得哼一聲,“你打算減免多少?”
他不能干預高利貸,但是高利貸的利息太高,他出個聲也是可以的,畢竟他跟雁九不是仇家——當然,採納不採納,就在對方了,他最多建議一下。
“當然越多越好……”雁九眼珠一轉,想起減免之後,她還要支付利息,也是有點心疼,“要不這樣,你醫術高明,我給你介紹兩個有錢的傷患來,診金分我一半,這高利貸我也認了。”
李永生狐疑地看她一眼,“你能找到這麼有錢的傷患?”
“你不看我是幹什麼的?”雁九一拍胸脯,“論訊息靈通,誰比得過我?”
這倒也是,朝安局的情報網,誰敢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