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打岔的話,哪曾想燕王那裡,竟然是又出么蛾子了。
在漁陽接待他們的,依舊是高建德。
此時的建德準證,還是一副農夫的模樣,但是感覺有了一些變化,起碼比二十天之前,多了幾分威嚴,這就是他打算脫離開現下身份,在氣質方面已經有所轉變。
對於前來問詢的李永生等人,他苦笑一聲,很無奈地表示,“我們的態度,已經表現出來了,但是燕王殿下,似乎會錯意了……”
從他們北上到現在,高建德已經針對燕王府,抓了九個人,其中五個是臨時招攬來的丁壯,四個是燕王納賢館的人。
按說到了這一步,無論如何,燕王也應該感覺到,北極宮對他的針對之意了。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怪,燕王的自我感覺,良好得有點過分。
他早就意識到了,北極宮的一系列舉措,是針對自己來的。
不過,他是徹底地會錯了北極宮的意思,他以為道宮此舉,意在跟紅塵劃清界限。
這個誤會很有點莫名其妙,要說劃清界限,北極宮在他召集的丁壯裡抓人,可能是有這個意思,但是去納賢館抓人,明顯是在打臉燕王府。
然而燕王不這麼看,一開始建德真人去丁壯裡拿人的時候,走的也是告知程式,然後出手抓人,燕王聽說之後,還被嚇得不輕,不住地託人打問,玄女宮這是何意。
何意?高建德肯定不會如實回答,雖然出面的人,都是有點根腳的,其中甚至還有北極宮弟子,但是他也不會說出真相——這種事情,只能讓對方自己領會。
所以建德準證的回答就是:我北極宮查舊日的案子,你們無須多問。
過了幾天之後,燕王才壯起膽子,繼續開始徵召丁壯——沒辦法,他是一個很樂觀的人。
然後高建德就再次出手,又從燕王的納賢館裡抓了四個人。
他不抓這四個人還好,抓了人之後,燕王馬上就託人傳話:你們想抓人,就儘管抓好了,我燕王府願意大力配合。
本來呢,王府徵召丁壯,就是要北上烏桓,配合英王共御伊萬的,北極宮能將其中不穩定的因素剔除,我們還要表示感謝呢。
面對這樣的傳話,高建德無語凝噎:能樂觀到這種奇葩的程度,實在是聞所未聞啊。
普通人這麼樂觀,可能是性格和心態問題,但是燕王身邊,肯定少不了謀士,怎麼會沒人提醒他——這沒準是北極宮的暗示?
面對燕王府的這種反應,建德準證也有點頭大。
張木子聽說如此情況,也忍不住眉頭緊皺,“那師兄你打算怎麼辦?”
“伸手不打笑臉人啊,”高建德苦惱地嘆口氣,燕王府這麼配合道宮行事,態度可謂是合作的楷模,莫非他還能變本加厲地找碴?
他思索一下,方始試探著發話,“實在不行,也只能託可靠的人,暗示一二了。”
“這樣不好,”李永生搖搖頭,很乾脆地表示,“沒準這是燕王的試探呢,他真的可能糊塗到看不明白嗎?”
“有可能是試探,”高建德點點頭,這種可能性他已經想到了,不過同時,他也強調一點,“但是燕王此人,也剛愎得很,正是因為摸不清他的本意,我才苦惱。”
張木子眨巴一下眼睛,“他若是試探,咱們暗示一二,豈不是正好嚇退他?”
“哪裡會這麼簡單?”高建德搖搖頭,耐心地給小師妹解釋。
“咱們這本來就是踩線的行為,一旦落了口實,對方反擊的手段,可是不止一種……當然,咱北極宮沒必要害怕他們,但是沒有把事情辦好,就是愧對師尊的囑託了。”
張木子微微頷首,若有所思地發話,“既然如此,還真是要託個穩妥的人暗示了。”
話剛說完,她就意識到自己有點擅做主張了,於是側頭看李永生一眼,“這樣做可以嗎?”
“不合適,”李永生搖搖頭,很乾脆地回答。
高建德聞言,心裡就生出了些不滿,他雖然很久沒有回宮了,但是對師尊新收入門牆的小師妹,還是有相當愛護之心的。
所以他面無表情地發話,“李大師若是有好法子,不妨說出來聽一聽。”
李永生也不介意他擠兌自己,而是很乾脆地回答,“繼續施加壓力就行了。”
這我當然知道了!高建德聽到這話,對這年輕人生出了點厭惡之心,不過他的情緒控制得很好,只是不動聲色地反問,“那麼,依李大師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