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冷哼一聲,“馮真人在悟真之前,右腎曾經被摘除,你可敢跟我開膛對質?”
思佑聞言,明顯地一愣,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開膛……對質?”
“該開膛就開膛吧,”元十三唯恐天下不亂,他嬉皮笑臉地發話,“如此大案耽擱不得,效率才是關鍵,無所謂破壞證物。”
“十三你閉嘴!”朝安局頭領輕叱一聲,“不要丟人現眼……咱朝安局不開膛,照樣能檢驗,就是不知道刑捕部信得過信不過了。”
思佑的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巧了,我也有檢驗的法子……”
“你有法子沒用,”頭領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刑捕部的法子,我們不認可,萬一弄壞了內臟算誰的,你承擔得起責任?”
思佑的臉色,頓時就發青了,純粹是氣得,“你們如此行事,如何能讓人心服?”
“你算什麼東西?”頭領是徹底將臉拉了下來,“我朝安局行事,何須令你心服?”
元十三卻是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你想檢驗也可以啊,讓刑捕部跟內廷商量,接了這個案子……你做得到嗎?”
眾多朝安局密諜鬨笑了起來,此前思佑的嘴臉,還歷歷在目,沒想到轉眼之間,就被打臉了,還是原汁原味地打了回去。
思佑氣得臉色鐵青,渾身也在發抖,偏偏是發作不得。
很快地,一名中階司修拿了一個褐色的木盤過來,上面有七八顆銀色的珠子在滾動。
他將木盤放置在馮真人的屍體上,打出了眼花繚亂的法訣,時不時還挪動一下木盤。
大家都看不懂他在做什麼,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種非常高深的鑑定術。
約莫用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人才站起身來,卻已經是滿頭的大汗了,“右腎比較新,比左腎要新四十年以上。”
“噗”地一聲,思佑噴出了一口鮮血,鐵青著臉轉身就走,一個字都沒有說。
朝安局的頭領冷哼一聲,陰森森地發話,“你給我站住!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當我朝安局的場子,是秦淮畫舫?”
思佑扭過頭來,咬牙切齒地發話,“我是來獵賞的,沒機會……不能走人嗎?”
“不能!”頭領冷冷地回答,“你已經看到我朝安局太多機密,接下來,你要暫居此處了。”
思佑愣了一愣,緩緩地發話,“你信不過我?”
“我朝安局信不過任何人,”頭領傲然發話,“此前你一直錯誤誘導我們,現在,我們不得不很抱歉地告知你……你現在有嫌疑了。”
思佑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不過很快地,又逐漸轉白……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樣的蠢事。
頭領也不理他,強留思佑,聽起來有點不給刑捕部面子,但是他的理由真的很充足:錯誤誘導謀逆大案,就算是刑捕部長在這裡,他也照樣扣下人來。
更別說這思佑的態度,真的很惡劣,都激起了朝安局的公憤。
頭領扭頭看向李永生,和顏悅色地發話,“李大師,還有什麼線索?”
“這名馮姓真人……”李永生猶豫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此人在十餘年前,跟蜀王府有勾連!”
“我知道他是誰了!”元十三一蹦老高,興奮地發話,“馮逐浪,十餘年傷了右腎,被蜀王府的納賢館招攬,後來不知去向。”
“握草,”有人大聲地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他也聯想起了一些東西,“鄧家第三支的大長老,跟蜀王世子走得很近!”
這一聲喊出,現場一片寂靜,朝安局眾人的臉上,是滿滿的駭然——這是蜀王出手了?
逐漸地,眾人臉上的驚駭,轉化為興奮,那頭領更是狠狠一咬牙,“弟兄們,必須搏一把了,榮華富貴在此一舉……有誰不願意參加的嗎?”
朝安局專查謀逆大案,還有什麼謀逆大案,比得上親王意圖不軌?
再加上大家正在查的排幫餘孽,一旦兩個案子落實了,這輩子都可以躺倒不幹了。
“幹了!”元十三率先跳了出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至於說目前朝廷的困局,大家根本想不了那麼多。
就在此刻,門外有人出聲發話,“什麼樣的大事?加上我們行不行?”
頭領扭頭一看,先是一愣,然後眼淚就下來了,“梁真人、盧供奉,您二位終於來了……”
來的這兩位,就是朝安局派來的援兵,俗話說得真是不錯:援兵總是姍姍來遲。
不過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