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巴蜀還有人,”李永生淡淡地發話,並不解釋太多。
朝安局的頭領也沒有再問,他放下了海螺,直接去牽馬匹,“弟兄們,給我上!”
此處駐紮的水軍,足有一千五百人,但是看到三十多名黑衣方巾的人騎著馬,瘋狂地衝過來,大部分人生不出半點抵抗的心思——這是朝安局啊。
若是秦水水還在,或許不至於如此,可是帶頭的將領不在,根本沒人主事。
也有個把人試圖反抗,李永生直接出手就將人拿了,先摔個半死,再由朝安局上前鎖了。
只用了一炷香的時間,大家就得知,秦水水是乘了一艘小快舟離開的,隨行的只有兩個親衛。
他離開得比較倉促,沒有章法,但就是那句話,他當了十幾年的統領,誰敢上前發問?
李永生拿了一個秦水水用過的枕頭,又摸出一個傳音海螺說兩句,然後電射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裡。
他走了,朝安局的這幫人看著現場的一千多號水軍,也有點傻眼,有人找到了頭領,“這麼多軍校……怎麼辦啊?”
頭領猶豫一下,一咬牙,“這不是咱們該頭疼的,快去通知梁州知府,特麼的,他勾結排幫餘孽,該給咱們……該給朝廷一個說法!”
這就是要撕破臉的打算了,秦水水尚未被抓獲,劉通判的口供是否真實也未可知,不過只要不是傻瓜,就看得出來,大家的猜測,應該是沒什麼錯的——否則事情不會這麼發展。
當然,一旦錯了,那就是腦袋搬家。
梁州知府在一個時辰之後趕到了,跟他一起來的還有通判——兩人的住處離得不遠。
知府的臉色很難看,“我今天只是睡得早了一點,結果被人叫醒,說我私通反賊……誰能告訴我,我是不是在做夢?”
“哪來那麼多廢話?”朝安局頭領黑著臉發話,“朝安局大牢空得很,想去睡兩天?”
“來,你把我弄去住兩天,”知府很不含糊,“就算秦水水是排幫餘孽,又不是我提拔他的,關我屁事……我是朝陽大修堂出身,別打錯主意。”
事實上也是這麼回事,秦水水跟知府根本不是一條線的,秦統領只比他低半級,跟通判同級,一在地方一在軍隊,兩者基本扯不上關係。
不過朝安局的頭領也知道,對方是色厲內荏,要不然也不會祭出“朝陽大修堂”的旗號了——這旗號是有點唬人,但是祭出這張牌的時候,就意味著基本沒其他底牌了。
所以他只是冷冷一哼,“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貴府最好用心配合,至於說有功有罪,要看咱們獲得了什麼樣的成就。”
“你早這麼說不就完了?”知府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他是最怕朝安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帽子丟過來,所以他才會在一開始異常強硬。
既然對方好說話,他也就好說話了,“朱軍役使馬上就到,咱們商量著來。”
然而在其他人的眼裡,他這個態度,轉變得實在太離奇了,有人甚至都有點接受不了,“這就是咱中土的知府?節操呢?”
不過朝安局的頭領倒是習以為常了,在朝安局幹了十來年,沒節操的人和事,他見過的不要太多,他笑著一指某個年輕人,“李大師也是大修堂結業的……你們正好親近一下。”
別扯什麼朝陽大修堂,好像誰不認識幾個這樣的人似的。
知府聞言,側頭看年輕人一眼,笑著點點頭,“原來是學弟,哪一年結業的?”
年輕人當然就是李永生,他笑著回答,“四年前曾在大修堂插班一年,是去賀今上親政。”
“咦?”知府聞言大奇,上下打量他兩眼,“其時我在京城,還多次去大修堂拜謁教諭,未知學弟如何稱呼。”
嚴格來說,插班生就不算是大修堂的嫡系,但是知府心裡非常清楚,在大修堂插班有多麼難,而且選的這時候,也著實令他吃驚——此人竟然是因公參加了天家的登基慶典?
這樣的人物,哪怕不是嫡系學弟,也必須得認成學弟,在體系裡想要發展好,當然要多結識有本事的朋友。
這人有本事嗎?簡直太有了,撇開其他的不說,只說此人結業最多四年,已經是司修了,就值得他大力拉攏,更別說此人跟朝安局的關係,似乎相當不錯。
念及此處,知府甚至將追查排幫餘孽的事,都暫時放到了一邊。
通判在旁邊看著,忍不住扯動一下嘴巴:先忙正事不行嗎?
你有學弟跟朝安局熟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