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吳小女這底層民眾如此,這官員的妻子,竟然也是這樣。
不過道宮從來不糾正這樣的錯誤認知,有信仰的黎庶,總比沒有信仰的黎庶要好,無信者做事,容易沒有底線。
而且中土國周邊,很有幾個國家是修香火願力的,道宮若是宣傳,我們不修香火願力,那相當於是把黎庶往外趕,是變相資敵。
不過另一個女香客,卻頗有點意外,“官府中人不是修氣運的嗎?為何還要在道宮求庇護?氣運旺,仕途自然就旺了。”
看得出來,她對官府中人到道宮燒香,相當不以為然——其實這已經犯了官府的忌諱。
少婦聞言,不以為然地笑一笑,“反正心存敬畏是沒有錯的,玄女娘娘也是有大來歷的,不是那些沒有根腳的野路子。”
旁邊一箇中年男香客聞言,出聲調笑這少婦,“你家夫君的上官若是得知,你來道宮燒香,少不得要治他一個心不誠之罪,反是不美。”
少婦剛才那句話,說得就比較含糊,現在見有人追究,忍不住冷笑一聲,說話也尖刻了起來,“只修氣運有用嗎?天大的努力,也比不過會投胎的,你們只看到我為夫君燒香,不知道多少官府中人,親自來燒香呢。”
說閒話那廝,原本就是逗個樂子,眼見少婦惱了,訕訕地笑一笑,轉身離開了。
另一名女香客眉頭一皺,“不會這樣吧?官員親自來燒香?”
“你哪裡知道,最近可是不太平,”少婦搖搖頭,“天家吐故納新革除積弊,燒香的官員可多了去啦。”
說完這話,她站起身匆匆而去,顯然也是知道,自家說的東西有點敏感,不如避開。
另一名女香客也沒待多久,十幾息之後離開。
李永生和張木子對視一眼,齊齊一嘆,“本朝氣象,不復當初了。”
然後,張木子就是一愣,“你怎麼也看得出來?”
她是北極宮中人,宮裡的典籍中,記載了無數次的王朝更替,因為這暗合道之輪迴,所以宮裡也有針對這些更替的分析。
但是她真的想不到,李永生居然也懂這個——就算瘸真君無聊,也不會無聊到教你這些吧?
然而,李永生擁有地球界的記憶,資訊爆炸四個字,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信仰缺失的政客,他見得還少了?
不過他倒也無意解釋,只是微微一笑。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傳來一聲輕“咦”,待他抬頭看時,卻是沒有找到聲音源泉來。
對於李永生來說,這是相當沒面子的事,被人注意到了,自己卻毫無所覺。
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怪他,今天來玄天觀的人極多,其中不乏四下亂看的,他若不能全神貫注,忽視一兩個人也正常。
地球界的老話,“武功再高一磚撂倒”,在一定程度上是成立的,修為高的人,栽在修為低的人手裡的事情,也是常見。
接下來,他開始全神貫注了,卻是再也感應不到任何的關注了。
當他再次感受到關注的時候,順著感覺望去,忍不住嘴巴一撇,心裡暗暗苦笑:這位怎麼也來了?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任永馨,她身邊還有任進以及他的夫人,再往後看,一個少女手裡牽著一個小蘿蔔頭,胖嘟嘟的永玢見到他,使勁兒想掙脫永琪的手,但是很遺憾,她力氣太小了。
任永馨的旁邊,還跟著吳小女,很顯然,這兩位是在裡面遇到了,才一起出來。
李永生站起身來,打個招呼,“許久不見,這是……你們一家都來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王對王
任家一家都來,實在太正常了,他們結交的道宮勢力,就是玄女宮。
玄女娘娘仙誕之日,他們去不了玄女山也就罷了,怎麼可能不來玄天觀?
事實上,任家來的不止這些人,只不過有資格過來打招呼的,就是他們幾個。
任進抬手一拱,很客氣地發話,“見過張道長,見過李同參。”
張木子點點頭,一如既往的清冷,不過倒是衝著任永馨招呼一聲,“坐吧。”
任永馨已經是內定下的弟子了,她作為宮中前輩,必要的禮節還是有的。
李永生倒沒有那麼多講究,也是衝任進和夫人點點頭,“你們也一起坐,那位道友,麻煩再拿兩條長凳來。”
小道童也認識任進,朱塔任家奉旨勾連道宮,每年二月十五,都要來參加玄女娘娘壽誕,他見得久了,也就認得了。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