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南淡淡地看他一眼,“相較林家現在的困境,百兩黃金算得了什麼?”
“林傢什麼時候軟弱成這樣了?”四長老忍不住低聲嘀咕一句,然後又出聲發問,“大長老,你真的不是打算,讓林家子弟打著牌子出去,被整個義安父老恥笑吧?”
林慕南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如果能起到作用的話,有何不可?太上長老說了,承認弱小,也是一種勇氣,是生存的大智慧。”
“可是……”四長老呲牙咧嘴半天,狠狠一拳擊出,將面前的桌子打得稀爛。
在四濺的碎屑中,他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來,“真的不甘心啊。”
就在這時,二長老幽幽地發話了,“趙欣欣當時被咱們找上門,她心裡就甘心了?咱們既然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別人做十五……”
靳大人出了天星谷之後,帶了兩名隨從策馬疾馳,跑出二十多里之後,猛地路邊人影晃動,一塊大石頭自天而降,正正地砸在路中間,將地面都震得抖了兩抖。
“混蛋,”“找死!”兩名隨從直接掣出了鋼刀,大聲怒罵。
“且慢!”靳大人高叫一聲,一勒韁繩,心裡暗暗地苦笑: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
前方躥出一個褐衣年輕人,大喇喇地站在路中間,臉上有黑巾蒙面。
但是就算有黑巾蒙面,靳大人怎麼可能認不出來人?他抬手一拱,苦笑一聲,“許久不見,李掌櫃別來無恙?”
李永生並不揭下蒙面的黑巾,聞言只是冷冷一笑,“既知我是李掌櫃,靳大人還要去天星谷,是不是我這個人太好說話了?”
“李掌櫃這話從何說起?”靳大人一拍馬背上的行囊,苦笑著回答,“錯非你大駕光臨,林家欠的這些靈谷,我也不知道何時才討要得到。”
“哦,”李永生點點頭,他覺得這個解釋很合理,於是笑著回答,“那靳大人得感謝我才對嘛,林家跟你說了什麼?”
“林家要我告訴你,答應你的條件,”靳大人猶豫一下,選擇了實話實說,反正是順水人情,不做白不做,“不過錯非路上遇到,我沒想著傳這個話。”
此刻他是徹底倒向了李永生,原本林家的作為,就令他相當不爽,而李永生跑到義安來興風作浪,竟然整出了這麼大的動靜,他當然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是這樣?”李永生有點微微的錯愕,然後微微頷首,“你將過程說一遍。”
經過也沒啥不能說的,靳大人將事情解說一遍。
當李永生聽說,這廝竟然建議林家,子弟們舉個牌子出來,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原本打的也是類似主意,林家子弟主動站出來服軟。
現在對方的建議,更合乎他的心思,至於說對林家是很大的侮辱……這些人打砸我們酒家的時候,就沒有想到對趙欣欣是很大的侮辱?
於是他微微頷首,“這建議不錯,你去通知他們,林家子弟出門必須舉牌,堅持三天,我才會跟他們對話。”
“這個……”靳大人苦惱地一撇嘴,心說我都遇到你了,肯定可以將林家的意思轉述給你啊,你卻要我回這麼個訊息?
幫李永生傳訊息,他是樂意的,畢竟也拿了林家的百兩黃金,此次可以安然落袋,但是他傳的是侮辱林家的訊息,林家一旦暴怒,他恐怕……也會有點麻煩。
李永生見他猶豫,少不得冷哼一聲,“怎麼,不願意?”
靳大人哪裡還敢再說什麼?忙不迭地撥轉馬頭就走,“沒問題,好了,交給我了。”
待到他們三人離開,樹林裡又躥出一名蒙面女子來,“何須他們舉牌三日?既然他們服軟,直接讓他們交人交贖金就行了,何必耽誤時間?”
在張木子的腦中,事情能簡單處理的話,就沒必要複雜化,這不是她懶得動腦筋,而是道宮的實力在那裡擺著,很多小事沒必要斤斤計較。
李永生輕笑一聲,“總得讓別人看到,九公主和我們酒家,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能輕侮的,你說呢?”
張木子眼珠一轉,“看來你對趙欣欣,還真是動了情。”
李永生黑巾蒙面,臉上的笑容被遮擋住了,他也不解釋,心說你早晚會知道。
林家對朝安局的人迴轉,是相當地奇怪,但是當他們聽說,已經有李永生的答覆的時候,幾名主事人馬上再次見了靳大人。
不出意料,幾名化修聽說須舉牌三日之後,都是一臉的憤懣,然而,並沒有人出聲。
到最後,林慕南輕嘆一聲,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