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三人並沒有問他身份——要不然他就更羞愧了,只是給了他兩塊木牌,甲子零零零一和零零零二,說木牌不能丟失,要憑藉這個領取食物和其他。
還有其他?毛濱昭想一想,估計就是禦寒的衣物了,馬上臘月了呢。
不過這些東西他帶得有,起碼保證老孃的溫暖沒有問題,至於他自己?堂堂的本修生……怎麼可能被凍死?
他帶著老孃走下河灘,四下看一看,覺得這河灘不是好去處——萬一來一場大水就不好了。
他看一看標牌,還有五里地,是施粥的地方,他決定再走兩三里,找個合適的地方,給老孃搭個棚子,萬一下雨了,有個去處。
又走三里多,他還真發現這麼一塊地方——一塊凹進去的大石頭下面。
他先將老孃放下,又拿出一個草墊放在石頭上,招呼老孃坐下。
然後他抽出腰刀,砍了幾根樹枝,冷不丁聽到一聲驚雷炸響。
他抬頭一看,發現周邊沒幾朵雲彩,心說這雷谷之名,還真不是虛傳的。
但是這晴空裡的霹靂,將他老孃嚇得不輕,“三兒,不敢再拿刀砍樹了。”
金屬能引雷下來,這知識還是毛濱昭告訴她的。
這地方到底能不能住人啊?毛濱昭正沒個理會處,就聽到遠處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大喊,“兀那制修,莫要隨處亂住,來這裡。”
卻是一個小道童站在半里地外,雙手掐腰,一臉不高興地看著他,“你可知道,山裡不能隨便舉火?住宿也要聽從安排。”
“我是本修生,知道山裡生火的規矩,這是要搭一間草棚,”毛濱昭高聲回答,“只是這雷谷裡的雷,實在是……怎麼住宿也要聽從安排?”
說到最後,他已經是一臉的愕然,他沒吃過施粥,但是賑濟的規矩,他還是清楚的——莫非還能有房子住不成?
“我們安置流民,可不是隻管施粥,”小道童大聲回答,“我們是以工代賑……”
毛濱昭很快就搞清楚了,九公主用的是什麼樣的賑濟方式,原來這稀粥還不是白吃的。
不但如此,流民暫時居住的地方、用火、如廁、盥洗,都有指定的規矩。
驚訝過後,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種賑濟方式,其實真的不錯,多勞多得,以他制修的修為,只要肯出力,賺到他和老孃的吃食,真的非常輕鬆。
所以他自告奮勇地表示,“我是三湘本修院結業的,給我一點重活兒吧,我老孃很久沒有吃過肉了。”
“咦?”正好不遠處,走來了幾個人,打頭的年輕人出聲了,“本修生,如何也成了流民?”
“見過這位大人,”毛濱昭抬手一拱,然後將自己的情況說了一遍。
問話的是李永生,他聽完之後,微微頷首,“這災情……真是可恨啊,你既然是三湘本修院的,可知博本院在這裡搞的育種基地?”
“這個我當然知道,”毛濱昭很乾脆地回答,“我還在裡面待過三個月。”
兩人隨便聊了幾句,李永生就能確定,對方確實是三湘本修院出身。
而秦天祝聽得興起,也插嘴說了幾句,然後才發現,他所在的研修院裡,有一名同級生,竟然是從三湘本修院考到博靈的,跟毛濱昭的關係還不錯。
一眨眼,雙方的距離就近了不少,要不說本修生的圈子很恐怖,都是天之驕子,相互之間還非常容易扯上關係。
秦天祝索性直接表態了,“要不你幫著管理好了,同為本修生,怎麼能讓你斯文掃地幹粗活?”
“真不用了,”毛濱昭斷然拒絕,“多謝同年好意,我就賺個肚兒圓,也不想跟皇族有什麼瓜葛,是非太多。”
“你倒是想有瓜葛呢,”秦天祝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九公主是入了道宮的,在這裡安置流民,也是為朝廷分憂,你還真以為她是錢多燒的?”
“是我愚昧了,”毛濱昭歉然一笑,不過他並無改正之意,“此次三湘之亂,就是源自於這些皇族,我對他們,實在生不出多少好感。”
“你倒是什麼都敢說,”秦天祝笑了起來,並沒有生出什麼不滿,所謂書生意氣,說的可不就是這個?秦某人當年也中二過,“那你就幹力氣活好了,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也可以提建議。”
“我現在就有個建議,”毛濱昭出聲了,“咱這個安置場所,能不能別放在雷谷?這裡的雷實在太古怪了,搞得人都不方便用鐵器。”
“很快就會好了,”那個異常英俊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