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口角呢,一個本地小二的家人神通廣大,居然請了一名去年博本結業的修生,前來說情。
雖然說李永生不認識此人,但是人家說得清楚博本里的物事,肯定是貨真價實的同窗,若不是李永生一直跳級到結業,他還得稱人家一聲學長。
學長的要求也不高:這家人退賠了那些銀錢,你撤下對此人的狀子吧。
前文說過,中土國是注重道德的社會,小二非法侵佔東家財物,這屬於道德敗壞,傳出去就是無賴子,想要說婆娘都不容易。
酒家的小二做錯了事,也很有一些人知道,但是不管怎麼說,過了捕房和沒過捕房的,那影響絕對不一樣。
當然,一旦過了捕房,就是謀一追幾,有罰款的,經濟上也會受到影響。
然而,同樣因為是注重道德,黎庶們遇到官司,也可以透過自家的誠意來“私了”——事情做差了,但是態度積極彌補,就可以把狀子撤回來。
其實官府也不喜歡治下案子多,那表明教化不利,會影響自家考評的。
第四百四十六章 想打臉
校友出面,李永生必須給個面子見一下。
學長是受人所託,他解釋說,主要那小二家裡就沒多少錢,賠償損失沒問題,但是再加上處罰,家裡實在承受不起。
至於說壞了形象,小二家倒並不是很在乎,朱雀城原本就是個混亂的地方,無賴子又怎麼樣?這裡的通緝犯,比整個百粵郡的通緝犯加起來還多。
學長的意思就是說,過不過捕房,其實對小二影響不大,關鍵是他家沒錢,謀一追三的話,追到的錢也不會全落到你手裡,你能不能給我面子,撤回狀子私了?
校友的臉真大!李永生有點無語,但是別說,中土國還就認這個,尤其兩人是同一年結業的,說起來還可以算同年,那關係就要更進一步。
反正這位同年說話挺不著調,李永生還不能乾脆地拒絕,否則那是不近人情,他想一想,為難地表示,“若光是他一個也就算了,他的同案犯很多,狀子沒法撤。”
“你可以只撤他一人的,”小二家屬表態了,因為家人遇事,他們早就瞭解了相關的律法,“你都可以把他的名字寫到狀子上,就是強調一下,家人積極補救了,不追究他的責任即可。”
這樣的要求,就是家裡想省錢了,畢竟這世道,大部分人家都不富有。
按說請出了李掌櫃的同年,這家人也是用心了。
李永生苦笑一聲,“那其他人有樣學樣怎麼辦?”
“都賠了,豈不是不用見官了?”同年愕然地看著他,“不經官,總是要好過經官吧?無為而治豈不是很好?”
李永生無奈地翻個白眼,把小二們都撤訴,只針對丁家的賬房告狀,這裡面就算沒貓膩,別人都會想歪啊,我這個同年,讀書讀得傻了。
就在此時,鄧蝶伴著一個極為漂亮的男人走了進來,看起來是二十八九歲,中階司修,“李同參,介紹一下,這位就是胡珩大人。”
正跟李永生說話的小二家人,看到兩名玄女宮弟子走了進來,齊齊噤聲。
胡珩的相貌,只能用漂亮來形容,脂粉味極重,漂亮得有點不像話,小鮮肉都不足以來形容,說是小受還差不多。
他走到李永生面前,抬手一拱,“所薦非人,實在對不住李同參,幸好兩日內及時趕到。”
李永生抬手一拱,面無表情地發話,“抱歉了,胡道友,今日是第三天,你來晚了。”
“嗯?”胡珩的眉頭微微一皺,“不是前日下午的事嗎?”
“不是,”李永生搖搖頭,“是大前日下午,我等到今天早上,實在等不得了,就送官了……你該早點來的。”
“李掌櫃,”鄧蝶忙不迭地發話,“我一直在經院尋胡師兄,他有事出去公幹了,前日下午才回來,經院又有事,我們已經是在努力趕來了。”
“那實在抱歉了,我應該沒說錯,”李永生一攤雙手,“今日一大早送官,所以就送官了,咱生意人,誠信最重要,胡道友聽錯,那也是遺憾。”
他才不信對方會聽錯,想必就是卡著點兒來的。
“那現在撤了狀子吧,”胡師兄淡淡地發話,“你的損失,我兩倍賠你。”
看看,遲不來早不來,就等送官了之後趕來,這不是來息事寧人的,是來打臉的。
“送上去的狀子,怎麼好隨便撤?”李永生笑一笑,“胡道友前日下午就回來了,若是早走一步,其實是趕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