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
姬無鏡與她說——她是唯一的,瀟瀟也是唯一的。
可顧見驪知道,姬無鏡執意不肯再要第二個孩子,不僅僅是因為瀟瀟,也是因為心疼她。
她孕期和生產雖然都很順遂,可女子懷胎十月、生產,和產後近月的惡『露』不止,怎麼可能一點不受罪呢?不過是絕大多數女子都要遭這麼一劫,便是天大的痛也笑著忘記了,並且過來人還要對旁的女子說一聲——就那麼回事。
顧見驪並不知道,她生下瀟瀟那天夜裡疼得醒過來,紅著眼睛輕輕的一句“好疼的”,就在姬無鏡心裡剜了一刀。
到家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顧見驪遠遠看見姬無鏡懶洋洋地坐在湖邊釣魚的身影。她讓康星瀾和瀟瀟先回房換衣服和梳洗,自己朝著姬無鏡走過去。
她停在姬無鏡身側彎下腰來,溫聲問:“五爺,你不是說湖裡的魚不好吃嗎?”
“是不好吃啊。”姬無鏡慢悠悠地說。
顧見驪忽然有了個主意,她說:“要不然我們搬去海邊住吧?這樣日日都能吃到更新鮮的魚呀。”
姬無鏡撩起眼皮瞧她,詫異問:“真的假的?”
顧見驪『摸』了『摸』他的頭,翹著唇角:“堂堂太后,這點心願還是滿足得了小無鏡的哦。”
雖然是忽然之間的想法,可是顧見驪想起很多年前還住在廣平伯府時,隨口抱怨的一句若是搬出去就好了,姬無鏡當天就帶著她搬走了。
哦,顧見驪想起來了。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一眨眼,已經十年了。
如今,她瞧著姬無鏡驚訝的樣子,有什麼理由不滿足他呢?
說要搬去海邊,顧見驪立刻行動起來,第二天花了半天時間從版圖中尋找地方,下午便決定乾脆搬到一個海島上去。
當然不能立刻就搬,匠人修建庭院就需要一段時日。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顧見驪握著筆自己設計新家的樣子。那邊匠人還在建造,她已經陸陸續續選好了好些擺設。
龍瑜君和顧見驪面對面坐在羅漢床上,做著針線活。
瀟瀟忽然問:“島上會種蘿蔔嗎?”
“種,給瀟瀟種一大片胡蘿蔔。”顧見驪笑著逗她。
瀟瀟的臉上這才有了笑。
龍瑜君頗為感慨地說:“見驪,我可還記得你當初冷靜理智的樣子。現在呢?我瞧著你是把整顆心都放在了國父身上去。”
顧見驪坦然道:“冷靜又不是冷血。冷靜是冷靜地處理事情和感情罷了。因為冷靜,更能清清楚楚看明白自己的心,也因為冷靜,更能勇敢無畏。”
坐在窗前練習寫大字的康星瀾愣了一下,心裡困『惑』許久的一個地方忽然被輕輕敲了一下。她雙唇闔動,無聲將顧見驪的話重複了一遍。
過了年,開了春,要開始搬家啦。
一家人歡歡喜喜。
唯獨姬星漏陰著臉,十分不高興。
東西和僕人幾次搬到島上去,等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一家人才最後搬走。搬走的前一日,姬星漏來了,他坐在康星瀾的閨房裡,翹著二郎腿,一言不發。
若是往常,康星瀾定然將他從閨房中趕出去。可是今日並沒有,她走向姬星漏,在他身側蹲下來,仰起臉去看他的臉『色』,說道:“哥哥,我們還是會時常回來的。”
姬星漏繼續不吭聲。
康星瀾目光下移,落在姬星漏搭在膝上的手。她猶豫了一下,伸出手來,翹著小手指去勾哥哥的小手指,小手指牢牢相勾,輕晃。
姬星漏抬眼瞧她。
康星瀾認真地說:“哥哥,等到年底,若哥哥還沒有中意的姑娘家,我便再也不躲哥哥了。”
姬星漏眼睛一亮,問:“你同意嫁給我啦?”
康星瀾有些彆扭地移開視線,小聲說:“要公平一點,若這段時日我相中了別家的小公子,哥哥也要成全才好。”
姬星漏嗤笑了一聲,一臉不屑:“你能看上誰?那群漁民?你連哥哥都看不上,還能看上他們去?”
康星瀾彎起唇,唇畔漾起甜甜的笑。
海島上的生活很悠閒,沒了許多京中權貴們的來往,更多大把的時光攢下來留給自己揮霍,也留來陪家人。
姬無鏡幾乎每個下午都在海邊釣魚。他釣魚的時候,顧見驪總陪在他身旁,拿一本志怪閒書懶懶地看。有時候,他們會手牽手沿著海浪輕拍的沙灘緩緩地走,任清澈淺藍的海水沒過腳背。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