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血跡,三人飛快地向前追。看來兇手的移動速度很快,追出了足有幾百米,忽然飄來濃重的血腥味,小井忽然停住身形,僵住了。
兩個人埋頭在另一個女人身上,正在大口啃咬,到處是鮮血。是兩個男人,或者說是兩個野人。醜陋而骯髒的臉,坑坑窪窪地,似乎已經潰爛,長著黴點。身上只在腰間圍著一塊黏塔塔的皮,人皮。
他們手上、嘴上都是血沫、肉沫,其中一個疵著牙,牙上還掛著一段腸子,腸子當然是地上的那個女人的。女人半邊臉血肉模糊,另半邊臉卻清晰地傳遞著一種疼痛,剩餘的五官扭曲著,剩下的半邊嘴裡不斷地吐著血沫,身體一顫一顫的,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但是眼睛裡,卻因為小井等的到來,發出欣喜地光芒,她伸著手,手指頭已經被啃得七零八落,只剩一團血肉模糊的手掌,嘴裡吐出更多的血沫來,五官扭曲著,只想表達一個字:“死。”
叮噹腳一軟,昏倒在段段身上。段段全靠小井的支撐,才勉強未倒。
兩個野人交錯了一下目光。忽然拿起旁邊的兩個大錘,猛地向小井兜頭砸下。動作兇猛,大錘上沾滿斑斑血跡,散發出刺鼻的腥臭。
小井用巧勁推開段段和叮噹,手中長劍一劃,封住兩柄大錘,當地一聲,手臂發麻。想不到這兩個“野人”的臂力極大。
兩人近前,一股惡臭讓小井幾乎不敢吸氣,身形一閃,退開,長劍再劃兩人咽喉。
兩個野人,粗壯異常,動作卻很靈敏,居然擰身避開,大錘再輪,呼呼生風。
小井長劍斜撩,兩個野人避之不及,依舊輪錘,長劍劃開兩人肚皮,一股熱血噴出,小井急退。兩個野人仍拎著大錘向前衝,衝了三步,肚皮暴開,腸肚外湧,兩個野人才吃驚地停步,嘶吼一聲,撲倒在地。
小井退到段段和叮噹身邊。段段已經和叮噹開始不停嘔吐。小井看兩人無恙,再看地上那女人時,終於已經死去。
“什麼人?”小井喝道。
草叢那邊一陣響動,一個美麗的紅衣女子走了過來。
“啊!”她看到面前的景象,也嚇得驚叫一聲,手指著地上的兩個野人的屍體,對小井道:“你將他們殺了?”
“你認識她們?”小井看這女子,說不清多大年紀,面板很白,蒼白,嘴唇很紅,紅得發紫,她目光掃過女子屍體時,只是厭惡地皺了下眉,絲毫不覺恐懼。
“不認識,只是聽說這附近常有野人出沒,如今少俠替天行道,真是可喜可賀。”女子客氣地道:“不知少俠怎麼稱呼?”
“小井。”
“我叫衛小白。”小白的目光看向段段和叮噹時,尤其是段段時,眼中冒著燦爛地光芒,她貪婪地盯著段段的容顏,不自覺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我是那邊衛家山莊的丫環。”小白過去殷勤地服侍段段,掏出一條血紅的手帕,想要為段段擦拭。
小井踏上一步:“衛家山莊?”
小白點了點頭,熱情地道:“我們莊主十分熱情好客,如今天色已晚,不如請幾位到我們莊裡歇息一夜再走。”
此時天色正是午時,哪有天色已晚一說。
“這裡的屍體,你們不用擔心,我一會派莊裡的人過來處理就是。”衛小白的目光一直在段段臉上逡巡,彷彿看到極喜愛的物品,不捨得將目光移開。
小井卻婉謝了衛小白,表示只是偶然路過這裡,還要繼續趕路,就不打擾了。
段段卻想去,她現在真的感覺好累,又嚇又吐,真的想好好梳洗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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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家山莊是一處很僻靜的莊院。就在不遠處的一座山凹裡。周圍都是密林,再無其它人家。小井注意到,衛家山莊的鐵質大門十分牢固,而且院牆高築,雖然是大白天,可是院子裡很安靜。
“我家莊主愛靜。”衛小白用手指划向大門,發出“吱嘎”地,刺耳的聲音。小白的指甲極長且堅硬。小白看見小井的目光,將手縮回衣袖中。
門無聲無息地開了。小白引著幾人進去。一個駝背的面容奇醜的老頭,陰森森地看著幾人,目光先落在段段臉上,接著開始打量小井,一聲不發,回身將大門關緊,落鎖。
廳堂很大,但是除了大門,竟沒有窗戶,大白天依舊點著燈,但是卻仍很昏暗。
“段小姐和令僕先去梳洗一下吧。”小白殷勤地笑道。
小井總覺這裡處處透著古怪,感覺似乎有人暗暗窺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