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膽親自動手去挖?
即便有人醫術比李秋水更高,也得有那膽量去挖才行。
或許有人的醫術能比秦朝高十倍,但他有那膽量說嗎?
可別小瞧了那兩個字!雖然只‘挖肉’兩個字,有時卻可抵黃金萬兩。與人命相抵,更顯無價。西夏皇宮大內中那些太醫,這幾十年不知因此而死了多少。不管是真不知道,還是寧死都不肯說,反正是治了這麼多年都沒治好。遷怒之下死些太醫很正常,甚至連宮外那些名醫也很難避免,別連累家人受刑就好。受罪恐怕是無法避免,多少能減輕一些也好。至於有沒有天理,指望美女在不理智下還跟你講理,怕是更沒有天理!
李青蘿看著母親一刀一刀往她自己臉上挖肉,平生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恐懼症。要不是過去習慣了拿俊男美女的血肉做花肥,說不定早就被嚇暈過去。這場面表面沒什麼,事實卻遠比想象中可怕多了!到這時如果還不能明白,秦朝他為什麼不親自動手,那智商未必也太低。雖然可以由自己動手,但以現在這心態絕對不行,那隻會更加壞事。說實話,母親這一生恐怕再無法放心把刀交給別人去掌控,只能由母親自己來。
第十章做嫁衣爐鼎長生
“娘以前不是沒想到這個辦法,只是不敢多挖,沒想壞就壞在這個多挖上。說到底,還是太急了!不知一步步慢慢來。”李秋水的語氣中既充滿懊悔,又掩飾不住個中喜悅。
“師姐這些天看來是急著恢復身材,寧肯便宜秦夕落,不肯便宜了秦朝。”母親這句話李青蘿開始聽不懂,想著,想著,忽然就懂了,暗笑秦朝又替他人做嫁衣。
耳邊又傳來母親的聲音道:“你肯定會奇怪我怎麼知道,其實是你告訴我。你一說木婉清我就知道,因為依師姐那唯我獨尊的武功和性格,絕不願錯過這個爭天下第一的機會。可以不在乎名聲的高低,卻不能不在乎武力的高低。虛名可以拋去不要,武力上卻一定要爭個高下。這時候去求那秦朝,可能嗎?不說不可能,但如果另有選擇,當然不可能。而那秦夕落,既有不錯的武功,又舊情難忘,要還不碰一塊,那可就奇了!”
“不管是不是虛名。”李青蘿想了想道,“習武之人,應該沒誰能放得下天下第一。武功越高,越難放得下。媽既然說她能放得下,那自然是能放得下,原因是什麼?”
李秋水笑道:“青青變聰明瞭,但這還不夠。答案很簡單——她在這邊爭第一,我在那邊端了她老巢,你說哪個更實在!”
語氣一轉,嘆道:“有了天下第一的實力,水到渠成,實至名歸,還爭什麼爭呀!現在是別人氣不過,要跟他秦朝爭,恐懼他的成長太快,不是他秦朝要跟別人爭,要爭也不急。”
“可是。”李青蘿疑惑道,“媽剛才不是說,師伯她終究還是忍不住會來爭這個第一嗎?難道,難道,難道說這是苦肉計!”
“聰明!”李秋水作勢拍了拍,但沒拍出半點聲音來,“可以說是苦肉計。至少那秦朝見我殺害這麼多弱女子,你說他還會站在我這一邊嗎?這幾乎可以說是陽謀。”
李青蘿愣了一愣,感嘆道:“她可真捨得!”
李秋水冷笑道:“連自己的清白都捨得,還有什麼不捨得。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既知三十年一次的大劫將近,第三次返老還童怎麼都度不過,還有什麼不捨得!”
語氣一轉,神色前所未有地凝重道:“實話跟你說,我和師姐的武功越高,離死亡越近,到頭全是師哥練功的爐鼎,但這不但不能怪師哥,還要感謝他。”
微微一笑道:“說來說去。還是比不上語嫣聰明,很小便看出阿朱、阿碧是慕容復練功的爐鼎,表面上的享受與大家小姐無二,實質上的下場多半比一般侍婢還不如。”
笑了笑道:“那兩丫頭也比你聰明。從小便裝得像模像樣,好像一無所知。但最怎麼裝,武功騙不過,原本怎麼都不該這麼弱。現在當然是強了。但這是另一回事。”
李青蘿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不甘道:“被娘這麼一說,我好像成了天下第一大傻瓜。”
不想母親竟然點了點頭。嘆息道:“你本來便是往外看聰明絕頂,看內看傻得要命,不像段譽、語嫣表面越像是書呆子,內裡越聰明。平時小事上越糊塗,關鍵時大事上越精明。不然娘怎麼會放過你這麼一大助力,因為皇宮大內的鬥爭遠比江湖上更復雜多變。就你這水平,只知道用強,砍砍砍,殺殺殺,還會什麼?比心計,連個十歲小女孩都比不過。不過你也別洩氣,尺長寸短,個人有個人的優勢。順其自然,不必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