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玄難最怕是公開,一直不贊同公開。以玄慈方丈的德高望重,武林中人可說是無不飲仰,誰想竟也會做出這等事來!外人將會怎麼看待他?怎麼看少林?玄難每次都不敢去想,又不得不認真去想。雖然能理解玄慈寧死都要公開罪行的大勇,知道他對個人清名已不再計較,說什麼:“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自來任何門派幫會,宗族寺院,都難免有不肖弟子。清名令譽之保全,不在求永遠無人犯戒,在求事事按律懲處。”他這話是不錯,但這麼一來,少林弟子今後還能抬得起頭來做人麼?可惜知情者越來越多,最怎麼隱瞞都無濟於事了!不然寧死都要阻止他。
到時眾多刑罰加一塊當眾受辱,少說都有兩百棍。玄慈老方丈不運功抵擋基本上是必死無疑,肉身防禦比普通老人強不了太多。等於是以死謝罪,別人還能說什麼閒話!
非要走到那一步嗎?
不然運功抵擋則不必當眾受辱,平白給人詬病的機會,說什麼演戲給人看。反不如內部處理,隨外人去說,但求無愧於心。除非修煉成‘金剛不壞體神功’,能自動防禦。
玄慈連兒子虛竹都長大成人了,自然早已不是童子之身,當然修煉不成正宗的少林‘金剛不壞體神功’。但如能反轉‘大金剛掌’,效果想來也不會太差,問題是太難做到。
突然間,玄難想明白:玄慈這次能接連突破,於不可能中取得夢幻般地進步,除了其本身天資過人,再配上‘少林九陽功’,組合效果太過強大之外,主要也是因為放下了心中一個大包袱,去除了平生最大的一個心魔。原來的心魔越大,現在的效果越好。壓抑越厲害,爆發越厲害。如此多有利的條件加在一起,效果怎麼說也要強過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最不想明白又不得不明白——這一切似乎都在那秦朝的意料之中,算計之中。
天啦!
世上竟然有這麼恐怖的人!
他這還能叫人嗎?
難怪連大雪山‘大輪明王’鳩摩智都隱約被他壓住一頭!
玄難忽然很想去見一見那‘西南四大武林世家’的秦老家主,跟他好好聊一聊‘西南第一’。
秦夕落在幹什麼?
在與秦朝遠距離心靈通話,徵得他贊同,決定向‘天山童姥’展開一往無前地愛情攻勢,相信先天與先天陰陽結合,兩人的暗傷都能順勢解決,叫自己恢復生兒育女之能,叫巫行雲恢復成年美女之身。然後學‘萬劫國’,但方向不同,改向西北方進軍,利用‘靈鷲宮’和秦家的聯軍,自己打天下,再立‘西秦國’。想法很大膽,大方向主要出自玉紫那顆小腦袋,不含具體細節的謀劃。
玉紫哪去了?
粘喬峰去了。說是說找他拼酒,擊敗北喬峰玩玩,其實是羨慕和嫉妒鍾靈坐上天下第一大幫的幫主之位,認為她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甚至比她做得更出色,只是缺少了機會。
秦夕落對她早已印象大改,比一般人對親生女兒還寵愛,只求她玩得痛快就好,對其它反而不怎麼在意了,這當然不包括安全在內,只是還沒到連北喬峰都信不過的地步。再說,讓玉紫女扮男裝呆在少林寺內,著實是很不方便,生怕她又忍不住弄出什麼事端來,節外生枝。可是中秋節前的這段日子,對少林對整個武林都太重要,容不得絲毫馬虎大意。不然又何必送上‘少林九陽功’,以博取少林眾高僧的信用,好方便自己行事。只說自己打算將全副身家都壓上,豪賭一場,賭二弟爭得天下第一,便不得不慎重,親自跑少林一趟。其它勢力肯定也會有類似的打算,接下來少林可以想象有多熱鬧,還是早些來的好。
忽然想,趁這段時間收個徒弟沒什麼不好,正好藉機測試一下那虛竹,反正二弟說了舉雙手贊同,如果發現是頑石一塊,大不了叫二弟親自來點化,那更能顯出本領不凡。
秦夕落想做就做,沒想葉二孃竟反悔不答應,傲然道:“要當我兒的師父可以,但必須是天下第一。”
虛竹性格木訥老實、相貌醜陋,濃眉大眼、鼻孔上翻,雙耳招風、嘴唇甚厚,又不善於詞令,秦夕落原本很見不慣,但與葉二孃一對比,頓時覺得他順眼多了,到嘴邊的話,又吞回了肚子:“你兒比北喬峰才不過小几歲,卻連一套少林入門級的‘羅漢拳’都還沒使好。就這天下倒數第一的資質,還想拜天下第一!”改口道:“如果不是二弟說你兒將來必成大器,你當我是什麼人?”
第六章站馬步奇才廢物
葉二孃猛地一跳丈許高,狂喜道:“他真這麼說?那他怎麼不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