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烺一概不知。
馬車內的悠然注意到了林烺有些低落的情緒,就知道她這又是在想昭玉了。
說起來倒也不奇怪,只不過是昭玉這六年來的書信是一次比一次少,回信的時間也隔的越來越長,最後就在去年捎去的信就如同石沉大海似的,矛隼也沒有再回來了而已。
但昭玉身為皇家的七皇子,在京城裡要什麼沒有?
更何況時間長了感情淡了也不是什麼出奇的事情,他們自從分開後基本就能稱作天各一方了,昭玉逐漸把他們忘記也是正常。
悠然倒覺得若是真是這樣也挺好,孩子大了悠然心思也重了,就怕林烺對昭玉生出點別的情意。
要知道這可不是畫本或者話本里邊的故事,現實的是這裡就是這麼地位階級森嚴的。
林烺跟昭玉......到底還是不成的。
所以這樣一來各自淡了也好,只不過悠然心裡還有一猜想,若不是昭玉變了性子,以他那種性格,那肯定就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他這是想跟他們劃開界線啊...
這麼一比起來,悠然寧願昭玉的第一種情況,只是感情淡了,也不願意是宮裡出了什麼變故從而讓昭玉不得不跟親近的人劃開關係。
但悠然擔憂的就是這第二種,六七年前那太子那邊的野蠻官兵還有太子的所作所為,無一不讓悠然心驚的。
若是讓這種人當了聖上,那麼這天下怕是要大亂的,自己又哪來的安生日子過?
所以這次來京城,除了交流會跟探望沈霞還有參加梁寬的婚禮外,就是順道留意些關於皇宮裡的情形。
到底是在天子腳下,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這京城裡也是少不了達官貴人,所以訊息不可能一點風都沒有。
就說悠然在烏鎮時也聽過什麼當今聖上現下最鍾愛的,就是太子跟七皇子。
那太子用假面孔博得了所有人的讚賞,聽了他的傳聞悠然直咋舌,覺得這種人演技厲害的同時也覺得心驚,這種人同樣的也是極其難對付的,昭玉必定過的也不會輕鬆。
唉,但總歸皇宮裡的事情,又怎麼是她一個普通婦人家能管得著的?
所以她能做的,也就只能偷偷先打探一下訊息,或者看看能不能再梁寬那知道些什麼,然後到時再看看情況。
至於會不會再沒有特意去找的情況下跟昭玉偶遇到,悠然覺得不大可能了,畢竟昭玉一個七皇子,他的活動範圍肯定不會經常在京城裡晃悠。
去的肯定也是高階的特定的場所,不是有點能耐就能進的地方。
悠然這麼想著,卻不料等林凡升一家子的馬車繳了進城費,進了京城裡,就剛好撞見一隊護送著皇家馬車的車隊。
還不等悠然反應過來,林凡升已經把馬車往路旁一靠,將大路讓給對面的領頭的黃帳豪華馬車這一車隊,旋即帶著秋楓是頭也不抬的頷首著。
這是這邊的禮數,黃色帳幔的馬車自然是隻有皇家人才能坐的,所以自然不可直視皇家人的,沒有命令的情況下只能頷首,不然就是大不敬。
林凡升顯然是做過功課的,也一早跟其他人都交代過了。
悠然也一手攬著一個孩子,讓他們別往小窗戶外邊瞧,免得衝撞到皇家人。
唯有林烺知道情況後,忍不住心快了半拍,快速抬眼地朝窗外瞥了一眼,便正好撞入一雙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眸子裡。
可瞧見眸子的主人忽的眼珠子一瞪,然後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林烺突然就跟放慢動作似的,咧嘴衝他得意地笑了,尖尖的小狼牙在明媚的陽光下彷彿閃著銳利的鋒芒。
英氣的眉輕輕一挑,似乎在說著我抓到你了,讓昭玉心頭一跳,險些維持不住他端著的淡漠神情跟那一身矜貴的氣場。
但兩人只對視一息,昭玉就裝著不認識林烺似的,淡定地轉回了頭,收起了目光,卻正好錯過林烺眼裡暗淡下來的光芒,那副失落的神情。
可當林烺看見昭玉欲蓋彌彰似的還將那窗布簾給拉了起來,可能因為有些慌,還將那幔子拉的有些急切,反倒跟故意在掩飾著什麼。
林烺低下的頭,卻是突然又低低笑了起來,旋即悄悄將周遭的路線記住。
而另一邊的昭玉卻被自己這難得的手忙腳亂的故意掩飾而懊惱著,但一回想起林烺的眉眼,一張俊美的臉,卻是悄悄爬上了紅暈,心裡也有些心癢難耐。
林烺來京城了?林凡升一家子居然真的來京城了?難道真的是為了兌現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