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浮雲蔽日不見陽光，寒風陣陣搖曳著空蕩的枝丫，病房中溫暖如春，何婉琪已經脫了外套，與莫靜月兩人半響相顧無言。

“你叫我來，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何婉琪沉不住氣先開口道。

“事情我都知道了。”莫靜月邊說邊關注何婉琪，果然聽自己如此說，她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

停頓了一下，莫靜月問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嗎？”

何婉琪抬頭看了莫靜月一眼，又低下頭沉默了片刻，才低聲道：“我沒有生氣，沒有生任何人的氣，只是……只是……”

說話間，何婉琪的聲音開始哽咽，只是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已經變成哭腔了。

靜靜的看著何婉琪的頭頂，看著她在椅子上面縮成小小的一團，莫靜月眼中全是疼惜。

何婉琪兩把抹了臉上的淚水，雙手緊緊抓住莫靜月的左手，抬頭淚雨朦朧的看著莫靜月哭道：“我真的沒有生氣，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是不高興，不舒服，很難受，很難受，我……嗚嗚……”

這樣毫無顧忌哭的跟孩子似的何婉琪，讓人從心底發軟，莫靜月想要抱抱她，卻發現自己一隻手打著石膏，一隻手被她緊緊握著放在哭泣的臉下面沾滿了淚水。

無奈的嘆了口氣，莫靜月小心的向前傾了傾，臉頰輕輕挨著何婉琪毛茸茸的頭頂蹭了蹭當做安慰。

“我知道你很難受，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怪我，啊！”莫靜月輕聲附和道。

“就是你的錯，嗚，就怪你，就怪你，嗚，怪你……”心底所有的委屈都被觸發了，何婉琪的埋怨一聲接著一聲，只想把所有的不忿都發洩出來。

“好，怪我，怪我，快別哭了。”莫靜月安慰道。

也不知哭了多久，何婉琪這才漸漸收聲，總算放開了莫靜月唯一靈活的左手，蹲在床頭偷偷處理自己滿臉的眼淚鼻涕。

等收拾好自己坐起來後，就見莫靜月把紙巾放在被子上，沾滿眼淚的左手不太靈活的在紙巾上蹭，手背卻怎麼也蹭不乾淨。

何婉琪垂下目光，有些彆扭的拿起紙巾，幫莫靜月把手擦乾淨，嘴裡含糊不清的道：“我知道這件事情不能怪你。”

沒想到這個事情這麼輕易就過去了，莫靜月看著何婉琪彆扭的姿態，笑著握住她的手道：“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何婉琪卻突然鬆開莫靜月的手，抬頭看著莫靜月，半響才道：“理智告訴我這件事情不能怪你，可我心理過不去這個坎。”

莫靜月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看著何婉琪有些陌生的眼神，又看了看她收回的手，最後緩慢的收回自己還舉在空中的左手。

“我有多喜歡書秋，若這個世界有人知道，那也一定是你，可他最後喜歡的人，為什麼會是你？”何婉琪看著莫靜月，眼神中滿是悲傷。

莫靜月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是自己，難道要說一句天意弄人嗎？她張了張嘴卻開不了口。

“你還記得《青樓》這部小說的創作伊始嗎？”何婉琪收斂起激動的情緒，突然問道。

不知道何婉琪突然提起這個幹什麼，但莫靜月還是點點頭，她當然記得了。

“那天我們談心到很晚，我告訴了你我對書秋的感情，你告訴了我你和雲哥之間的故事。”回憶起當時的情景，何婉琪的臉色柔和了不少。

“我說要紀念我們四人感天動地的緣分，要你寫一本以我們四人為主角的小說，你欣然同意了，於是有了《青樓》。”

《青樓》這部小說的誕生，完全就是一個偶然，是那天晚上兩人談心之後的產物，想到當時兩人單純快樂的時光，莫靜月不由感慨萬千。

“你最初的劇情是什麼樣的？我想想！”何婉琪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她雖然在問話，卻沒有要等莫靜月回答的意思，已經自說自話了。

“雲哥救了你，然後你們結拜為兄妹了，我和書秋成了歡喜冤家，最後幸福圓滿的在一起了，這是你希望的結局，多麼美好的結局呀！可是我反對了，全部被我推翻了。”

確實，《青樓》最初的版本和現在大家看到的簡直是天壤之別，這本小說具體來說，應該算是莫靜月和何婉琪兩人之作，因為人物關係都是何婉琪後來提供的。

“我當時怎麼說的？我說這個結局不就是現實嘛！以後我們的生活一定是這樣幸福美滿的，寫不寫都是這樣！”何婉琪一邊苦笑一邊道，語氣中充滿了自嘲。

那個時候的她多麼天真啊！她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