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上下下。沒過幾天,左莫師兄背上還多了個揹包,依然是上上下下,看著師兄艱難無比地在山道挪著步子,一些外門弟子想上前獻殷勤,卻被左莫師兄罵了個狗血淋頭。諸位外門弟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難道師兄喜歡自虐?
左莫每天連哭的心都有,哪有心情對其他人和顏悅色。
在山頂最高處,辛巖師伯迎風而立,遠遠俯瞰監督著他,他不敢有半點偷懶耍滑。
“這麼笨的辦法,你那廢物師伯居然會用這麼笨的辦法。”蒲妖幸災樂禍地喋喋不休。
左莫咬牙抬腿,他渾身汗水溼透,他的光腳踩在山路石階上,都會留下一個溼腳印。他沒理蒲妖,不是怕二師伯發現,而是沒有說話的力氣。現在想想東浮腳下那些煉體的腳伕們,他心中只恨自己為啥沒去學煉體呢?他每一步,都是咬牙硬撐,若是中途停下來休息,那麼這趟就等於半跑了,而且將面臨加倍的懲罰。
二師伯的眼神真是恐怖,隔那麼老遠,居然還能看得那麼真切。每每想及此,他心中無數次哀嚎,二師伯,您沒有那麼閒吧,天天守著咱這個小人物,多不划算不是!
您不要打坐麼……您不要修劍麼……您不要煉器麼……
“要不要我教你一個煉體的法門?”蒲妖嘿嘿笑道:“說起煉體,魔才是祖宗。你們修者那些煉體的,全都是跟人家魔學的,偏偏學得又不像。嘖嘖,作為魔的資深盟友,我這有高深煉體傳承,包教包會,終身受益,絕無副作用……”
左莫懶得理他,他呲著牙,用盡全身力量,一步步向上挪。
蒲妖笑得更歡。
東峰山頂,小果看著蜿蜒山道中,左莫師兄一步步艱難無比地向上爬,心中充滿感動,握緊粉嫩小拳頭,蘋果臉上寫滿堅定。
師兄這麼厲害了,還這麼刻苦勤奮,小果也要好好努力!
她返身回去,決定今天的修煉加倍!
左莫若是知道小果的想法,一定會搶天悲呼:“哥是被逼的!”
事實上,他如今大腦一片空白,體力榨乾之後,人的反應和思維會變得相當遲鈍。爬山的後半期,全都是下意識的機械行為,連蒲妖說什麼,他都聽不清楚。
當他終於爬到山頂,二師伯一言不發,拎起他,飛到蘅芳院。
院內,一個大鐵鍋架著個大木桶,木桶裡面盛滿漆黑的液體,濃重藥味遠近可聞。許晴守在木桶旁,看到二師伯拎著左莫,連忙點著灶火。
辛巖師伯一言不發地隨手把左莫丟進木桶裡,便飄然離去。
撲通,左莫像一灘爛泥般,被準確丟進木桶。滾燙的藥水讓他瞳孔陡然睜圓,發出一聲銷魂的倒吸冷氣聲,守在一旁許晴先是小臉微紅,隨後同情無比地對左莫道:“師兄,今天藥液一共花去一顆三品晶石,院主說,記在賬上,讓你到時交齊。”
左莫表情猙獰地點頭——實在太燙了!
每天的藥液還要自己掏錢,這也太扣門了吧!這不是強迫自己欠賬麼?不過連續幾天下來,左莫也知道反抗沒有用,只好咬牙認了。再加上這種藥液的效果也十分顯著,若沒有它,左莫肯定無法完成二師伯安排的訓練量,那勢必面臨更加恐怖的懲罰。
有的時候,左莫都有種錯覺,其實二師伯和師傅是有勾當的……
許晴更加同情地提醒左莫:“師兄,我要加火了!”
不多時,殺豬般的慘叫在蘅芳院迴盪,在前院做事的女弟子們無不是同情地回頭望了一眼,彼此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感慨一句:“真可憐!”便又埋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泡完藥澡,左莫像夢遊般回到西風小院,一天的噩夢終於要結束了。
他很想倒頭就睡,全身骨頭就像要散架吧,但是他還是咬牙堅持到石室打坐。《胎息煉神》對身體的恢復沒有什麼出色的地方,但是對於養心寧神,效果極佳。
左莫很懷疑,若沒有《胎息煉神》,自己沒有累死,也先累瘋。
他入定得很快,時間亦過得飛快。他睜開眼睛,渾身依然痠痛,但是那種大腦一片空白的感覺卻沒有了,就好像身體重新被他控制。藥澡是師傅配的藥,據說越是累,藥力反而能更加滋潤肌體。
帶著幾分留戀卻又無奈地起身,他現在必須在太陽出來之前趕到望陽峰,遲到的話,自己會很慘的。此時外面天色亦沒有亮,黑漆漆的一片,山路還透著寒氣。
頂著夜色,左莫飛快地朝望陽峰奔去,頭頂星辰頑皮地閃爍。
放風中狂奔的左莫現在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