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莫隱約知道師傅要說什麼,但不知為何,他心中十分平靜。
“本門陡然擴張得太快,雖說這也是無奈之舉,但隱患不少,門內也沒有以前和睦。”說到這時,她亦不禁嘆息一聲:“你要好好努力,早日凝脈!”
“弟子明白。”左莫也知道師傅是為了自己好。
施鳳容又交待叮囑一番,這才離去。
夜色如水,左莫坐在房頂上,身邊擺的音圭,音圭的聲音依舊。傻鳥立在一旁,它似乎能感受到左莫的情緒,也不說話。
蒲妖從上次入定之後,便一動不動。
好在識海中火海沒什麼變化,墓碑也沒什麼變化,坐在墓碑上的蒲妖也沒什麼變化。
蒲妖入定,大師兄、羅離師兄、小果他們都不在。
坐在屋頂,看著天空。天空中的劍光比以前多了數十倍,來來往往,好不熱鬧。然而這一番繁榮景象,卻讓左莫覺得很陌生,很冷清。
忽然,有什麼在扯他的衣角,轉過臉,發現是傻鳥。
“咋了?傻鳥!”
傻鳥撲騰撲騰飛下屋頂,咦,左莫的目光落在傻鳥站立的地方。
那不是地下石室的入口麼?
石室的入口左莫一直小心地掩藏,還特意佈下幻陣,竟然沒被人發現。左莫忽然來了幾分興致,一矮身鑽進石室。
一進去,一股潮溼陰冷之氣便撲面而來。
掃視石室,左莫忽然露出驚喜之色。
咦!
黑金蟲!
黑金蟲也發現了左莫,化作一道黑光飛到左莫的肩上。看到這個小傢伙,左莫心情大好,就像看到老夥伴一樣。他這才想起來,黑金蟲一直喜歡呆在石室的那截靈脈處,自己早就把它遺忘了。
把黑金蟲放入掌中,細看之下,左莫更加驚喜,黑金蟲比以前,品階明顯更高,也更具靈性。
這傢伙又吃了什麼?
當他的目光落在坑坑窪窪的靈脈時,才恍然大悟。果然,等他走到靈脈的位置,那裡已經感覺不到任何靈氣。地上有一個小洞,極深,左莫用神識探測了一番,起碼有幾十丈深。肯定是黑金蟲搞的鬼,靈泉內孕育的丹藥,也估計早入這小傢伙的肚子裡。
“看不出啊,你到是挺有能耐的嘛!”左莫笑著黑金蟲道。
帶著黑金蟲走出石室,左莫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無空堂,裴元然和施鳳容兩人正在商議事情。
裴元然笑道:“剛才接到三師弟的飛劍傳書,好訊息,心湖劍門已經同意把荒木礁讓給我們。”
施鳳容臉上不由綻出一絲喜色:“如果極好!荒木礁在通往小山界的界河旁,我們也多了條退路。不過這心湖劍門要什麼條件?”
“他們要奎城,我答應了。奎城對我們的用處不大,能換來荒木礁,划算。”裴元然斷然道。
施鳳容連連點頭。
“我打算讓左莫去荒木礁。”裴元然忽然道。
“為何?”施鳳容霍地站起來,臉一怒容:“左莫剛剛出陣,你就把他派到那麼荒野的地方。荒木礁有多荒蕪,我們當年走過,我清楚得很。我不同意!”
裴元然無奈地揉眉頭,另一隻手對施鳳容示意:“你彆著急,聽我把話說完。”
施鳳容冷哼一聲,不說話。
對於自己的這位師妹,裴元然也有些無可奈何:“荒木礁雖然很艱苦,但它對我們有多重要,師妹也清楚。否則的話,哪裡需要三師弟親自跑一趟心湖劍門?這樣的要地,不在自己人手上,終究是不放心。韋勝他們都有任務在身,你說,我還能派誰去?”
裴元然一攤手,反問施鳳容。
施鳳容冷笑:“少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說事。你不就是看左莫沒有凝脈,劍意沒有到劍意心轉的境界麼?這件事,我是絕不會同意的!”
裴元然露出苦笑:“哎,你讓我說什麼好。你把左莫留在門中,就是對他好麼?門派現在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哪有時間去護著他?你有嗎?沒有!我更沒有!韋勝他們又不在,沒人幫他,對他有利?”
見施鳳容臉色稍緩,他繼續耐心道:“荒木礁雖然偏僻荒涼,但是很安全,它在我們後方,是我們後路。左莫去那裡,雖然會吃些苦頭,但起碼性命無虞。如果情況真的糟糕,要撤離的話,我們肯定要走荒木礁。都這個時候,除了保住性命,你還奢求什麼?”
施鳳容不說話了,她知道掌門師兄說得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