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的天賦,比韋勝師兄要差得遠,怎麼可能這般容易呢?
總算知道癥結所在,左莫按捺住浮躁的心。重新開始一遍遍不厭其煩地使《離水劍訣》的劍招。
累到極限,靈力消耗殆盡,便到石室打坐入定。
恢復過來,便重新開始。如此往復,中間不間斷。
一萬九千二十二次!
左莫衣衫盡破,渾身邋遢,眼眶深陷,唯獨那雙眼,如同火焰跳躍,燃燒不熄。
七招,每一招的每個細節,都被他推敲了無數遍,他熟到以前完全無法想象的地步。冰晶劍就像他身體的一部,他可以隨意地控制它進行任何動作。那一縷心神,就像一道堅韌的蛛絲,牢牢地粘著飛劍。
冰晶劍在空中,緩緩地搖擺,就像魚兒在搖擺尾巴逆水而行。冰晶劍擺動的頻率不斷加快,以冰晶劍為中心,空中竟然生出一圈圈透明的漣漪。
左莫雙目微闔,仔細感受著冰晶劍上每一點再細微的變化。
悄無聲息,冰晶劍突然在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圈圈透明漣漪,在空中盪漾。
叮!
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
冰晶劍沒入山谷石壁之內,只留下一眼細小孔。過了一會,小孔周圍的岩石上,都附上一層細密的薄冰。
劍勢如水,飄忽無形。
左莫閉上眼睛,仔細回憶剛才整個過程,剛才冰晶劍走的其實是個弧形,就像水從山上順勢而下,再自然流暢不過。這一招《順水》練到這地步,按《離水劍訣》上說,已經算頗有小成。但左莫卻十分不滿意。倘若這一招中蘊含劍意,剛才這一劍絕不止深入石壁三尺。
穀人有人,左莫心有所感,這段時間,除了練習劍訣,他其他的時間都放在打坐入定上。除了劍訣上的進步,他的修為也是突飛猛進!
“師姐。”左莫見是李英鳳,警惕才鬆了下來。
李英鳳看左莫這般模樣,嚇一跳,旋即皺起眉頭:“師弟,拼固然需要,可欲速則不達,若累垮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左莫:“我沒事。”
“給你。”對左莫,李英鳳也沒辦法,遞過一枚玉簡:“須依夏師姐回來了,這是她給我的玉簡,裡面錄的是羅離師兄一次戰鬥時的情景。有時間,你不妨看一看。”
左莫一愣,倒沒想到還有這事,不禁心生好奇。在韋勝師兄築基之前,羅離師兄一直是本門最天才的人物,連韋勝師兄,也不過是他的劍僕。左莫很好奇他究竟到什麼境界。看到有些疲倦的李英鳳師姐,他心生感激,一拱手,由衷道:“多謝師姐。”
“這也正好是趕上須依夏師姐回來。”李英鳳道:“師弟可要加油。不僅須依夏師姐回來了,據說,不久,大師姐也要回來了。”
“嗯,我會的!”左莫神色堅定道。
李英鳳又叮囑了一番,這才離去。
一回谷內,左莫便迫不及待朝玉簡裡灌輸靈力。
看上去,當時戰鬥的地方是地下礦脈,光線明顯不好,很黑。左莫不由皺起眉頭,不知道是不是習慣了陽光的緣故,他非常不喜歡壓抑昏暗的地底環境。壓下心中的厭惡,他腦子轉得飛快。
這應該就是羅離鎮守那處地下礦脈。
羅離師兄生性疏冷,和其他師兄弟的感情也不是太融洽。鎮守礦脈是件苦差事,長期在地下,寂寞枯燥,除了羅離師兄,無人願去。
左莫看得仔細,唯恐錯過一個細節。
只見一群人,在和羅離師兄對峙。
“兄弟們,反正也吃不飽,橫豎是個死,與其餓死,不如跟他拼了!”有人嘶聲力竭地喊著。但是他打顫的小腿肚子可以清晰流露出他心中的恐懼。其他人渾身也哆嗦著,但個個眼睛通紅。
左莫想起在音圭聽過的修奴,這些人應該就是修奴吧。
看到這些人的眼神,左莫突然想到,野獸瀕臨絕境的時候,是不是就是這樣?
“黃澤,我提你作頭,你就這樣回報我?”羅離冷聲道。
“作頭?”為首的那人慘笑道:“活不下去,作頭有什麼用?下面晶石越來越少,規矩還是沒變,一塊晶石換那麼一點吃的。我們不斷往下挖,地氣侵蝕得越厲害。上上個月,我們死了十個人。上個月,我們死了三十個人!這個月才過一半,就死了三十五個人!”
群情激動,那些人哆嗦的身子也不哆嗦了,雙目中沒有畏懼,只有憤怒!
羅離漠然地看著這些人。
“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