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一個深達二十丈的口字形大溝,出現在天星峰上。
左莫有如泥人,只露出一雙眼睛,無聲地笑了笑,他盤膝坐了下來。
袁江在一旁,瞠目結舌地看著深達二十丈的地基,一個完全達到標準的地基。不光是他瞠目結舌,營地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那些原本有些譏笑之間的修者,看到這個深達二十丈的大溝,震得說不出話來。誰能相信,這是一名修者,徒手一點一點挖出來的?可他們親眼目睹了整個過程,所有抱著看笑話的人,此時心中只有佩服。
識海里,蒲妖盯著墓碑,道:“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會選他了。”
“你們”他一字一頓道:“同樣倔強。”
墓碑寂然無聲,周圍的黑雲緩緩繚繞飄蕩。
公孫差若有所思地看著正在入定的左莫,轉身回到營地。他低聲對周圍的修者吩咐:“告訴麻凡他們,多騷擾,要拖住他們,我們需要更多的時間。”
“是。”這名修者取出一枚紙鶴,在上面寫上暗語,輕輕灌入靈力。紙鶴撲騰撲騰地飛上天空,旋即消失不見。麻凡他們走之前,都留下自己的印記,這些紙鶴能遁著印記,找到麻凡他們。
小山界並不大,紙鶴用起來頗是方便。
“那我們呢?”另一名修者忍不住問,除了麻凡他們每人帶走一曲,營地裡還有許多戰鬥修者。
公孫差腦海中忽然浮現滿身是泥的師兄,腳下微微一頓,便恢復如常:“我們當然也不能閒著。”
麻凡掃了一眼戰場,十多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草地上,到處可見一個又一個的大坑。一望無際的草原,被劍芒法寶蹂躪得支離破碎。空氣中殘餘的靈力,似乎還能嗅到剛才那場戰鬥的殘酷。
敵人全滅,但他們也有一個人戰死。
曲尉神情有些悲傷,這是他手下第一次出現戰死。剩下的修者都在默默地打掃戰場,收繳戰利品,原本的勝利因為一名同伴的戰死而變得不那麼讓人開心。
麻凡看了一眼氣氛有些壓抑的同伴,心中卻有些驚訝,又有些驕傲。在他以前呆過的任何一支隊伍,沒有一場戰鬥,會在取得勝利的情況下,只是因為有一名同伴戰死而氣氛低落。
或許,這才是同伴吧。麻凡有些悠悠地想,恰在此時,他抬起頭,天邊一隻紙鶴翩翩飛來。他伸出手掌,紙鶴飛入他掌中。
拆開看掃了一眼,嘟囔道:“麻煩了!”隨手把紙鶴遞給身後的曲尉。
“老大是什麼意思?”曲尉滿臉疑惑,紙鶴裡沒有明確的命令,只是讓他們儘量拖延敵人。
麻凡沒有回答,注意到戰場打掃得差不多,他整整衣裳,懶懶道:“讓大夥準備一下,咱們得離開這。估計敵人很快就會找到這。”
“咱們去哪?”曲尉滿臉好奇地問。
“往南吧。”
曲尉嚇一跳:“那不是南勝鎮方向麼?”
“是啊。”麻凡漫不經心道。
隨著他對劍意的理解越來越深,本性也隨之一點點顯現出來。重組後,他不再需要擔任核心,整個人也似乎一下子輕鬆下來,重新恢復以前那副懶散的模樣。
“咱們去那幹嘛?進攻南勝鎮?”
麻凡像看白痴一樣看著曲尉:“就咱們這點人,進攻南勝鎮?不想活了?”
“那我們往南幹嘛?”
麻凡沒有看他,徑直拔了根青草,叨在嘴裡,含糊不清道:“半路截殺。”
風聲如刀!
左莫睜開眼,神光湛然。這次打坐入定,整整三天!有多久沒有入定這麼久了?左莫在腦中回想,心中充滿欣喜。
他能感受身體的變化。
玉鐵頭,尉階魔體排名第五,果然神奇非凡!
也不見他用力,身體就像有一根無形繩索,被往上提,他就這樣站了起來。鐵肌玉骨,這玉骨的好處,他還沒有體會到,但這鐵肌的好處,此時就開始顯現出來。
他身上的肌肉本就堅硬如鐵,又帶著驚人的韌性。挖這座地基,他渾身的每塊肌肉,似乎經過重新鍛打,肌肉間的縫隙更小,更緊湊凝實。這絲細微的變化,使得他的力量,陡然上升三成有餘。
他不需要動用靈力地氣,便可以輕易地用把手插進青石之中。
看了看滿身的泥,他也不惱,嘿嘿一笑,小云雨訣頓時出現在頭頂。劈啪的雨水傾洩如注,只片刻,左莫身上的泥土便衝得乾乾淨淨。
左莫這才發現,自己的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