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勝!
更讓林謙心往下沉的是,除去淡淡的龍的氣息,韋勝身上,有著和他一般無二的氣勢。林謙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神級!
韋勝是神級!
他心中如同掀起驚濤駭浪一般,當年央土原一戰,他是親眼見到韋勝是如何燃燒神力,拼死一戰。燃燒神力的結果是什麼,他一清二楚。以當年韋勝那般實力燃燒神力,只有死路一條,哪怕僥倖還活著,也必然和廢人一樣。
怎麼……怎麼可能也踏入神級!
韋勝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來晚了一步!
空氣中殘留的神力餘波,顯示剛剛這裡發生的一切。但是當韋勝的目光,落在林謙臉上,便化作如同鋼鐵般的堅決。
“韋兄別來無恙。”林謙溫和有禮:“沒想到韋兄也踏入神級,韋兄終於找到自己心中的劍道,果然不愧我輩劍修。”
韋勝搖頭:“我修的劍,和你的不一樣。”
“沒錯。”林謙點頭:“劍道殊途,誰對誰錯,難以明瞭。但誰強誰弱,卻是可以分出高下。韋勝,以劍之名,可敢與我一戰?”
林謙劍指韋勝,白衫飛揚,風華絕代,氣勢驚人。
“若是別人,我會給別人公平一戰的機會。你我之戰,非劍道之別,是死仇。”韋勝沒有避讓林謙的目光,坦然磊落道:“我曾立下劍誓,必滅崑崙,祭奠無空。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韋勝語氣鏗鏘有如劍鳴,決絕凜然,手中弒神血劍嘶聲尖嘯,直指林謙。
林謙知道,自己的心機白費。他剛剛受輕傷,若是旁人,他也不懼,沒想到韋勝竟也是神級。神級之間的戰鬥,這看似沒什麼的輕傷,卻足以致命。
他本欲以語言相激,韋勝對劍的虔誠,無人能及,以劍之名,本以為韋勝會中著,再不濟,也在韋勝心中留下一處勝之不武的陰影破綻。
沒想到,韋勝性情磊落,直指本心,這樣的人,非語言能撼動。
當年無意中的舉動,卻惹下如此大敵,只能說造化弄人。
林謙拋開心中雜念,他雖身處劣勢,但是卻並不畏懼。他灑然一笑:“也好!崑崙大師兄,無空大師兄,那就以大師兄之名,來作個了結吧!”
無上崑崙,和山野小門派無空劍門,在林謙口中,終於第一次放在平等的位置。
韋勝面色如常,心中卻激盪難平。
師門在上,弟子韋勝,終於等到這一戰!
手中弒神血劍似乎感受到韋勝心中的悲憤和激盪,嗡嗡震顫,整個天空,化為一片血紅,如血海翻騰不休,狂暴肆虐的殺意,充斥天地間。
地面的草木,迅速地枯萎,河流染得鮮紅,地面裂開一道道可怖的口子,裡面流淌著鮮紅的血液。
天地好似化作血海地獄。
林謙手中的太古神劍,急劇地顫抖,無數鋒銳無匹的劍意,在天空中縱橫交錯,錚然作響。
那絲絲縷縷的血芒,一靠近林謙,便會被絞得粉碎。
感受到手中的太古神劍沸騰戰意,林謙低頭自言自語,卻異常堅定:“師傅,弟子必不辱我崑崙之名!”
抬起頭,林謙的眸子化作金屬般的青白,鋒芒無匹的劍意,多了一份沉凝威嚴。
一青一紅兩把神劍,有如宿敵般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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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寒看著眼前的牧萱戰部眼花繚亂的變化,就恍如沒有見到一般,神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看出對方的意圖,牧萱想拖住他,拖到援軍到來。
可惜,若是牧萱知道,薛東會被公孫差截住、米南死傷慘重的話,還會如此麼?
別寒的目光,在孽部身上掃過。
那一張似是還非的臉龐,他想起安息島祭殿裡那整齊如林的靈位牌。靈位牌一張沒缺,昔日的孽部,全都安息於此。
如今的孽部,早就不是以前的孽部。全新的孽部,擁有完整的魂魄,它們從誕生開始,就與別寒心靈相連。它們更接近魔騎,卻保留了以前孽部的戰鬥本能。莫雲海的神晶,幾乎全都投入在孽部身上。
這支孽部,大概是世上最昂貴的戰部。
當最後一塊靈位牌擺上,別寒心中最後的枷鎖破碎,新的孽部,竟然讓他煥發宛如新生嬰兒般的喜悅和希望。
以前的孽部,充滿了死的氣息,而如今的孽部,卻充滿勃勃生機。
他踏過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