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身白色貂毛的白靈,烏黑的秀髮上粘著雪,美麗的容顏在這風雪裡,格外的靚麗,只是那雙眸內的關切與悲傷,使得她怔怔的望著蘇銘,漸漸流下了眼淚。
“我要走了……去很遙遠的地方,是我的阿爸阿媽傳來了音訊,讓人來接我……”
白靈咬著下唇,望著蘇銘。
“和我一起走。”白靈輕聲開口。
蘇銘內心苦澀,他失去了很多的族人,失去了太多太多,他無法離開,他更是難以去挽留白靈,他……不知道自己憑什麼,來留住白靈,讓她不去見她的爹孃。
“一路……保重。”蘇銘沉默了很久,苦澀的開口。
他的話語幾乎剛剛說完,白靈走到了蘇銘的面前,輕輕地,抱住了他的身體,一個帶著冰冷的唇,還有那讓蘇銘無法忘記的面孔,取代了他的世界。
那唇很冷,可在那冰冷中帶著溫暖,還有眼淚的苦澀,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離別的吻。
“我們的約定還在,它不是七天,不是七年,而是一輩子……蘇銘,我會等你,一直,一直……”白靈轉過身,向著遠處跑去,淚水在那風雪裡看不到落在了何方,只是有那麼一滴似落在了蘇銘的臉上。
一樣的冰冷,分不清是淚,還是雪。
蘇銘站在那裡,一直站著,直至依稀間,在遠處白靈的身邊,他看到了兩個高大的身影,似守護一樣,帶著白靈遠去。
蘇銘說不出內心是什麼滋味,沉默了很久,很久。
白靈離去的半個月後,阿公甦醒過來。
有關與黑山蠻公一戰發生的事情,阿公沒有說,蘇銘也沒有與任何人談起,黑山蠻公的死亡,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的成為了過去。
蘇銘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性格改變了,不再是活潑,而是習慣了沉默,部落裡的族人,以往的歡聲已經消失,失去親人朋友的悲傷,使得每一個都選擇了沉默。
他開始整日整夜的修行,開始不斷地煉製藥石,讓自己的修為去提高,只是時常的,他還會在深夜打坐時睜開眼,回憶起那場夢。
時間一晃,就是十年。
十年,可以改變很多,隨著孩童的長大,隨著時間的流逝,十年前的哀傷已經很淡很淡,唯有在每年的祭祀之時,人們才會想起那十年前的悽慘。
烏山部落,已經徹底的成為了風圳的附屬,因為阿公……已經失去了修為,成為了一個風燭殘月的老人。
這十年的時間,蘇銘陪伴著阿公,直至這第十年的冬天,在一個冰冷的深夜裡,外面的寒風嗚咽,吹打著皮帳,使得帳篷內的燈火晃動,阿公躺在那裡,此時的他已經極為蒼老,他看著蘇銘,看著眼前這個長大的青年。
“阿公無法繼續和你一起走下去了……拉蘇,不要悲傷,這一天終究會到來……記住阿公這些年對你說的那些話,記住……界蠻山……你一定要去找界蠻山,一定要去找到這座山。
此山到底在什麼地方,阿公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它……在你的心裡,去找到這座山,你會在那裡,找到你想要的一切。”
這是阿公在死前,對蘇銘說的最後一句話。
阿公,歸墟……
在阿公生命熄滅的第三天,蘇銘的修為,邁入到了開塵,成為了部落內第二個踏入開塵之人,第一個,是北凌。
兩個開塵境的存在,使得烏山部落在風圳部落的附屬中,佔據了極高的地位,使得烏山部,展開了一次……回到故鄉的遷移。
即便是風圳部落,也不會去阻止這樣的遷移,因為如今的烏山部落,已經具備了這樣的資格。
那是一場闊別了十年的歸鄉,當整個烏山部落之人,在回到了十年前的烏山廢墟的那一刻,有很多老人,流著眼淚,跪在了那片土地上,哭泣的聲音迴盪四周。
烏山,已經不是當年的烏山,只有四座山峰,那烏山下的部落,在這十年後的重建中,卻慢慢的處出現了往昔的輪廓。
這裡是家,是烏山部落的家,是烏山族人的魂。
歲月在這無聲無息中,隨著一個個春夏秋冬,慢慢的流逝。北凌與塵欣的婚禮,就是在這烏山下的秋天舉行,那場婚禮舉辦的很盛大,因為一個是烏山的族長,而另一個則是上一代族長的女兒。
北凌,在邁入開塵的那一刻,就成為了烏山的族長。
這場歡聲笑語,族人迴歸家鄉後展開的婚禮,很多人都在那快樂中醉了,蘇銘默默的站在遠處,看著那深夜篝火外的族人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