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兄白天種花,夜晚毀滅,這種行為用怪之一字,已經無法去解釋了。
三師兄醉生夢死,常常喃喃帶人入夢,不瞭解之人聽後,難免有若看瘋癲一般。這些,因不符合常理,因與旁人不同,因不被理解,便成為了師尊眼中的讚賞,成為了師尊名字裡,天邪子的邪!”
蘇銘說道這裡,話語一頓。
天邪子沉默。
“師尊,這是你的……不是我的。”師徒二人在這叢林內彼此沉默了片刻後了,蘇銘輕聲說道。
“那麼你所追求的,是什麼?”天邪子凝望著蘇銘,目中有了複雜。
“我不知道……”蘇銘搖頭,再次看了一眼那蜥巫部的方向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天空上。
“如果真的有,我想,應該是……睜開眼。”蘇銘閉上了眼。
“睜開眼,是為了要看到什麼?”天邪子望著蘇銘,那目中的複雜越來越濃,他看著蘇銘,依稀間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在面對自己的師尊時,儘管言辭不同,可卻同樣的神情。
“或許是為了,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世界。”蘇銘睜開了雙目,其目中有了一縷明亮之芒,那光芒裡透出了執著,透出了一股堅定與追求。
“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世界,又是為了什麼?”天邪子平靜開口,其聲音裡蘊含了奇異,迴盪在四周。
蘇銘沉默,許久他望向天邪子。
“為了看到自己……真正的自己!”蘇銘喃喃。
天邪子臉上露出了微笑,那笑容越來越多,最終仰天大笑起來,笑容迴旋叢林,飄搖直入九天之上。
“好,你所追求的,已然不是為師的邪,你要睜開眼去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世界,就等於是世人皆醉你獨醒!
這不是邪,這是一種凌駕於邪之上的境界,這是一種……我不知道名字的人生!蘇銘,如果你有一天真的做到了,你要有心理準備,你或許將會不容與這片沉醉的天地!
因為……你醒了!”
蘇銘身子一震,望著天邪子,點了點頭。
“走吧,為師帶你回家……”天邪子拍了拍蘇銘的肩膀,大袖一甩,狂風憑空而起,捲動這師徒二人,直奔天空而去,消失在了這巫族蒼茫的天幕中。
“不過在回家前,我要帶你去一些地方,你看了後,會對巫族與蠻族的血仇,有更深的理解……也為你能睜開眼,看到一些更多的天地,做好準備。”天邪子的聲音在天空迴盪,漸漸散去。
天嵐壁障內,南晨蠻族大地的邊緣,一片山巒起伏間,天空上有了扭曲,從那扭曲的波紋裡,走出了天邪子與蘇銘。
“仔細看看這片大地,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天邪子望著下方的山巒,聲音傳入蘇銘的耳中。
蘇銘神色的疲憊依舊,但傷勢已然控制住,他望著天邪子所指的地方,此地山巒成片,乍一看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唯一的,或許就是有些蕭瑟,山是光禿禿的,沒有絲毫植被存在。
蘇銘眉頭一皺,身子從半空落下,站在了這片光禿禿的山上,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山上的沙土,放在嘴邊之時,他雙目露出了一縷精光。
“淡淡的血腥味……”蘇銘抬頭看了一眼四周,在其目光掃過的剎那,忽然凝聚在了一個地方。
那裡是山坳處,一片蕭瑟,沙土透出蒼涼之意。
帶著疑惑,蘇銘走到了這山坳處,漸漸地,蘇銘的神色有了凝重,他右手抬起向著大地隔空一按,頓有大風呼嘯,捲動四周的沙土成為漩渦,向著四周擴散間,將此地的沙土層層的吹開。
露出了那被埋在沙土下,一些破損的木樁,還有碎裂的石碗,更有……已然在歲月中成為了褐色的人骨。
滿地殘骨……
蘇銘的目光,在那四周的殘骨上一一掃過,這些骨頭有的較為纖細,有的粗壯,直至蘇銘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處較為完整的骨頭上。
那是一個孩童的骨頭,只有上半身,有不少破損,在那孩童的手骨裡,似死前還握住什麼,可如今卻不在了。
蘇銘的身子一震,他猛的抬頭看向天空的天邪子。
“這裡曾經,是一處部落……”
“一個較大的小型部落,全部大致有七百多人,其中蠻士不到四十,餘下的均都是普通族人或者是年幼的孩童。
三百年前,天嵐壁障一戰失守,有一些巫族進入到了蠻族的大地,這個部落,就是被他們屠滅的一個。
男女老少,全部被殘忍的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