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來得及!”蘇銘眼中露出血絲,他的心神此刻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鎮定,他的心在刺痛,他的神在顫抖,那天機裡的一幕,似乎成為了一個陰影,化作了不可抹去的烙印。
那裡,是他這一生最在意的人們,那裡,是他這一輩子最深的不捨,他不願天機的一幕成為真實,他不願自己失去了一切後,成為了孤人!
即便他此刻已是孤人,但他的內心還有夢想,還有期待,有這執著的追求,那追求是會有一天,他可以去尋找到第九峰,可以找到他們,可以將生命,將世界持續!
蘇銘眼中的血絲越來越多,他的瘋狂帶著他的急速,衝向桑相的剎那,他的身體爆發出了生命中最強大的意志,這意志,是集合了四大真界,集合了他的魂,他的生命化作了最強一擊!
這一擊,他當年在歲月裡在那黑袍青年的面前施展過,這一擊,在那血肉通道內,對三荒也同樣施展,此刻……這一擊中,又加上了蘇銘的道神之意!
這凝聚了一絲道無涯氣息的最強一擊,在這一瞬如生命綻放般的爆發開來,以身為劍,以意為刃,瞬間臨近了桑相,在桑相急速虛弱中,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在這一刻迴旋整個桑相的世界,甚至傳遞出去,迴旋在了蒼茫中,讓那羅盤上的黑袍青年,微微低頭,看了一眼。
在這轟鳴中,桑相的身體被蘇銘直接穿透而過,三荒緊隨其後,帶著無數萬年的渴望,帶著一股執著的瘋狂,帶著對蘇銘那最強一擊的震撼,在桑相身體承受了蘇銘這一擊後,他化作了一片白色的無邊無盡的風,瞬息就將桑相籠罩在內。
桑相淒厲的聲音,三荒渴望了無數紀的吞噬,在這一瞬……徹底展開!
桑相,算錯了蘇銘的決斷,它以為這樣的方法可以制衡蘇銘,卻沒有算到,蘇銘的性格從來就沒有屈服,尤其是在被碰觸了逆鱗之後,他要麼就是在這沉默中爆發,要麼……他就會去選擇在這沉默中滅亡。
沒有第三個選擇,沒有妥協!!
算錯的代價,是它加速了自己的死亡,是它成全了三荒,是它再看不到三荒的滅亡,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三荒最終吞噬了自己後,成為了這世界的完整!
此刻的蘇銘沒有去理會三荒對桑相展開的吞噬,他的身體剎那間衝出,一瞬就出現在了那漩渦之前,而如今這漩渦內蘇銘之前佈置的血色封印,已經開始了薄弱,彷彿再無法去堅持阻止來自桑相的意志拉扯歲月的倒轉,甚至蘇銘都看到了那稀薄的血霧後面,來自第九峰他所有送走之人茫然的面孔。
蘇銘的心越加的刺痛,他的右手驀然抬起,就要去重新展開神通術法,在三荒吞噬桑相的這一瞬,去重新撕開虛無,讓第九峰之人重新回到彼岸,讓那天機的一幕成為不可發生的片段!
只是……有些時候,命的改變,是可以完成的,但有些時候,命的改變……卻是在你面前,可你用盡了全力,也無法去觸控……
一如流年似水,浮生若夢,問人生幾何,為什麼總是從寒冬到夏末,又為何偏偏從幕鼓到晨鐘,那過去的四季裡,誰在嘆息,那敲響的鐘聲裡,又有多少悲歡離合……
是誰的彈指一揮間,花開花謝,月圓月缺,低頭看去的燭火中,你看到的是萬家燈火……還是多少繁華錦瑟都已漸行漸遠,多少璀璨華彩都已黯然失色。
只剩下一些記憶的褶皺,碾過歲月的輕塵,支離破碎。
或許,這就是道。
也是一聲世界毀滅時的淒厲之笑,那凌亂的長髮,紫色的妖異,如今彷彿成為了內心的淚,那淚是血色,可若融了暗,則變成了一種……人們知曉其名,可卻不知其意的顏色,那是……紫。
紫,是血與暗的融合,是那血的淒厲,與暗的瘋狂凝聚之下,化作了永遠不能去碰觸的殤……將心染成了紫色,將血沾染了暗後,也成為了觸目驚心,旁人不懂的紫!
在那紫色的長髮下,在那紫色的雙瞳中,成為了一葉獨自在忘川河中走過的孤舟。
月光下,輕看時,那孤舟……早已沒有了孤寞枯坐的身影。
唯獨那河水的倒影中,還存在依稀的畫面,還記得……曾經的那個帶著斗笠,穿著蓑衣的渡舟人。
蘇銘的道,本是隆冬走向蘇春,本已走到了秋……本是死走向生,本已走到了睜開眼,只是在這一瞬……他的道,改變了。
既然蘇春不再,我何必去追求甦醒,我甘願在那黑暗中,去尋找陪伴在我身邊,破碎的身影。
既然睜開眼後看到的世界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