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筆翁的這番話,倒還真是靠譜,這個老者,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癲。真的讓人捉摸不透啊。
“好了,好了!你可以醒來了!”
看到姬玲依舊是在那裡昏著,風浪不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苦笑了一聲說道。
“唔!”
姬玲一骨碌地爬了起來,看到眼前已經是煙消雲散,不由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臉上立刻就堆滿了笑容。
“咳,咳!剛才你是沒眼福啊。一幅絕世佳作,就讓你給耽誤過去了,幸好這幅畫還在,等回過頭來。我將它掛在你的床頭,任你好好地欣賞!……”
風浪說著話,與姬玲兩個人對望了一眼,想到那醜陋至極的畫像,不由地都是一陣乾嘔。
其實風浪這麼說話。卻也是有他的苦衷,因為他看到禿筆翁一副似欲張嘴的模樣,如果被他給搶了先,只怕又是一陣喋喋不休了。
不等風浪說完。姬玲連忙做出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她的承受能力比較弱些。實在是不能聽任風浪繼續說下去了。
“好了,我的畫作已經完成了。你們兩個誰來?縱然是在珠玉面前,卻也要有敢於獻醜的勇氣!”
禿筆翁笑眯眯地說道,他站在一邊,已經是做好了想要指導的神態。
“你來!”
見到了禿筆翁笑容可掬的模樣,姬玲的心中卻是露出了一陣寒意,就好象是看到了似要擇人而噬的異獸,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連忙衝著風浪說道。
“我來!”
風浪發出了一聲長嘆,咬牙切齒地說道,在這個時候,他作為堂堂男兒,自然不能將危難都推給姬玲了,所以,他毅然地走上前去,那般神情,就好象是趕赴刑場的勇士。
“筆翁,還要勞煩借你的筆和紙一用!”
在風浪的懷裡,卻也是有紙和筆的,可是他卻故意向禿筆翁相借,這卻也有他的深刻用意。
“沒問題,提攜後進,一向是我的最愛!普天之下,英雄輩出,或許過不上多少年,你們就可以趕上我了!”
禿筆翁說完這番話,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大有一種,普天之下,捨我其誰的感覺,就好象是在他的心裡,有著無窮無盡的寂寥一般。
這種誇張的言語,實在是讓姬玲大受折磨,可是她這一次卻是強忍著,或者這對於增強她的心性修為,有著難以估量的好處,離開這個地方,只怕很難找到禿筆翁這樣的人了。
眼看著面前的白紙,猶如美玉一般,風浪想到被禿筆翁所玷汙的那一張,忍不住大是痛惜,他暗自決定,一定要慎重,決不能做禿筆翁。
一想到要畫美人,風浪第一個湧現出來的,便是雲裳,畢竟這些少女中,只有雲裳,給他的印象最為深刻,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已經是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腦海中。
腦子中有了形象,這畫起來自然就傳神了,更何況風浪的畫技一向不差,在他做紈絝的時候,也是很下了一番苦功的。
只是寥寥數筆,一個少女的形象,便是躍然紙上,縱然還看不真切,可是誰都不能否認,這畫中的絕對是一個非常淡雅的女子。
“這個小冤家難道畫的是我?”
姬玲很快地,就在這畫中找到了她的影子,忍不住心中怦怦直跳,望向風浪的一雙眸子中,更是充滿了似水的柔情。
禿筆翁本來是要指手畫腳,大放厥詞的,可是看到了風浪的這幅畫,卻象是觸動了內心深處的什麼東西,居然一反常態地沒有說話。
畫著這幅畫,想著那個人,風浪的眼眶漸漸地泛紅了,他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氣,好好地平緩了一下心情,這才能夠繼續地畫下去。
在風浪的作畫之中,彷彿是看到了雲裳,正在衝著他,做出各種各樣的表情,或溫婉,或調皮,千姿百態,使得他的身子,卻也在漸漸地發抖起來。
藉著這身子的輕輕晃動,風浪的筆鋒在這雪白的宣紙上塗塗抹抹,使得這一幅畫中,充滿了靈動的風韻。
眼看到風浪的筆鋒由濃轉淡,每一抹每一點都是獨具匠心,禿筆翁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沒想到這個小冤家,居然將我畫得這麼好看!”
姬玲的臉上,不由地泛起了淡淡的胭紅,她心中先入為主。一直以為風浪是畫的她,所以直到此時,依舊是沒有看出來,風浪所畫的畫像,實在是另有其人。
風浪一口氣,完成了對雲裳的這幅畫,他才長嘆了一聲,將這畫筆擱了下來。神情之中充滿了蕭索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