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立冬後。
武月綾親自拿著修復好的寶劍到湖邊竹林裡砍了一些小竹子,用帶出來的麻繩捆好,提著往回走,正好見到了剛丟擲魚餌的賀老丈。
武月綾走了上去,習慣性地對著阿香點個頭,便坐到了旁邊,將竹子放下,把寶劍插在竹子上,與賀老丈一起望著平靜的湖面。
武月綾的心也隨著湖面的寧靜而平靜,湖水波光閃曄,初冬太陽下的光芒照耀著大地,不暖也不冷。
賀老丈知道武月綾來了,像是老朋友會面一樣,拿下腰間的酒葫蘆,扔給了這位青衣女子,渾濁老花的眼睛始終盯著湖面,閱盡風霜的臉朝著前方,顯得有些肅然。
武月綾也不說話,喝完幾口清酒,解了渴,看著魚竿,還有隨風慢動的釣魚線,享受著冬日午後的清閒。
阿香也看著湖面,時而閒的無聊,左右走動,時而觀察武月綾,覺得這位青衣公主真是老主人的摯友。雖說認識不久,只不過對酒而飲,早忘卻了年齡身份,實在是難得。老郎君垂釣了幾年,除了在這裡釣到了一隻李白之外,根本找不到能這般把酒言歡的人。
更離奇的是這人是個女子身!阿香又覺得對方不像個女子!
阿香看著武月綾旁邊的那一捆小竹子,這是用來幹什麼,對了,可以用來準備過年用的幹竹子,放到火中燃燒會爆響,爆竹一聲過一年啊,老郎君又要老一歲了。
她嘆息著,十幾年前,若是沒有老郎君,也就不會有現在的阿香,或許早就是荒山中的孤魂野鬼了,她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保護老郎君,也是刻苦練武的原因。
武月綾察覺到阿香的目光,朝著她笑了笑,把酒葫蘆扔了過去,示意她不必客氣,隨後覺得風有點大,便把賀老丈身後的外衣給這個老頭披上。
“對了,賀老丈為何如此喜歡釣魚?”武月綾扯出話題,問。
“哈哈哈,釣魚釣的不僅僅是魚哦!”賀老丈渾濁的眼中閃爍著精光,對著武月綾道。
“這麼說還能在湖裡面釣出什麼新鮮玩意來?”武月綾笑問。
“嗯,有時候能釣上來一雙爛芒鞋,還算新鮮,”賀老丈順著武月綾的話說下去。
武月綾開懷地笑了,說賀老丈真幽默。
聊了一會,魚朝恩在公主府中尋不到公主,只能出來找,問過守在公主府前的親衛才知道,公主獨自一人出府了,好像是去了竹林。
魚朝恩站在府門前頓了頓,讓公主親衛帶隊去移植幾顆竹子到後府中名為操場的空地上,同時也為公主操心,一個人獨自出去,不帶護衛,實在不該啊,萬一出了意外如何是好。
魚朝恩火急火燎地找公主去,結果發現公主在與河邊那個老漁夫聊天,不,是漁夫又不是漁夫的老丈,走上前,先稱呼公主,再對同公主交談的老丈行禮,見到公主身旁放著的小竹子時,心中也明白了,公主自己去砍竹子了,這等事情隨便叫個下人去就好了,於是朝著公主表明心中‘怨言’,希望公主以後將這些小事都交給下人去辦就好。
武月綾答應魚朝恩的諫言,以後不亂跑了,同時讓他去叫幾個人搬東西來,包括平底鍋豬化油以及一些幹辣椒之類的,還有牙膏牙刷也拿兩份過來。
為啥搬平底鍋調料來野炊,無他,因為剛剛賀老丈釣上來一隻大魚。
本來賀老丈想著讓阿香切膾,可是武月綾提議要吃熟的,不想吃生的,並且打賭說包好吃。賀老丈小孩子脾氣上來了,賭就賭,到時候不好吃可得罰酒一罈。武月綾也鬧,賭就賭!大不了喝個爛醉!
現在阿香切好擺了一大盤魚膾在食案上,賀老丈握著魚竿幹瞪著生魚片,不讓吃是真的難受,只好喝著酒解解饞。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賀老丈又釣了一條大魚上來。魚朝恩才帶著幾個下人搬了一堆東西來,反正廚房裡用的應有盡有,讓魚朝恩帶頭壘一個石頭架子,再去舍好柴火。
趁著這段時間,武月綾把牙膏牙刷送給了賀老丈與阿香,同時介紹起了用法,期間魚朝恩過來說要不小奴來介紹,武月綾讓他呆一邊去,詳細的說了之後讓阿香在湖邊試著洗刷一下,賀老丈雖然高齡但是牙齒好啊,一口牙刷完白白亮亮的。
阿香和賀老丈都稱讚這種牙膏牙刷十分的實用,對於武月綾的奇思妙想給予大大的肯定。武月綾舒心的一笑,這東西等試用完之後,再送給義父義母幾盒。
生起了火,在賀老丈和阿香的注視就這麼簡單的弄廚了。這可是公主啊,竟然直接下廚房,賀老丈年老見識廣但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