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提著脖子,兩人架著胳膊,另外兩人抓著大腿,管你是摩尼教徒還是書生文人,把這些說話漏風的砸酒樓鬧事者都丟了出去,清乾淨了場,公主府的兩千多名團練這才踏著整齊的步伐緩緩退去,坊市內的整條街都清靜了不少。
武月綾坐在酒樓門口,淡眼望向還佇立在街道中間的宋夫子以及被拔了牙的袁老書生,公主親衛在酒樓左右二列排開,親衛原本屬於龍武軍的精銳,先前一直在旁邊看戲,現在列在公主旁邊自然是一種警示。
臉色鐵青憤恨交加的宋夫子扶著鼻青臉腫的袁老書生走到公主面前,冷冽的眼神掃過左右排開的公主親衛,憤然拱手,“公主,你差府中下人當街打人實屬不對,此乃野蠻行徑!”
“野蠻?你們當街砸了我的酒樓就文明瞭?不給你們一點教訓,還真把自己當做二百五了!”直視著宋夫子,武月綾沒有半點退讓。
“哼,行商本就是下作的事情,公主千金之軀,貴為皇族,為何非要行這等眾人鄙夷之事?”見到公主不吃這套,又換套說法,總而言之就是要駁倒公主!為今天到此的文人討個說法,不然也有失自己的身份名聲。
武月綾看著這個說話一板一眼的宋夫子,心說這傢伙怎麼還是個老頑固,見自己不敢打他還叫起板來了,“行商怎麼了?沒有人行商,你吃什麼?你會種地嗎?你會殺豬宰羊烹飪嗎?”
“君子...”
“君子遠庖廚?笑話!廣大的黎民百姓才是咱們的衣食父母,教幾本書算什麼,認識幾個字有用嗎?你的嘴遁能把地裡說出花來嗎?你以為你是漩渦鳴人啊?”
“看看,如果那些種田的不把菜拿到坊市來賣,你去哪裡買,坊市沒有人擺攤經營豬肉羊肉,沒有人大老遠的從嶺南運輸來橘子,你吃什麼?沒有人編織衣物販賣布料,你穿什麼?沒有人造紙打鐵,你用什麼?商人低賤?你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有什麼高貴的,而且,見到本公主還不下跪?!”
面對突然站在臺階上俯視自己的公主,宋夫子微微啊嘴,竟然膝蓋一軟,差點就下跪了,如鐵板一樣臉皮不自然地抽動著,他就算經書讀得再多,此刻也無法反駁公主的話了,眼前有些發黑,這公主明明是個不懂事的少女,為何竟然會有一種長期處於上位者才有氣質,本應該柔弱才是...
袁老夫子顫抖著,不敢多言,僅剩的兩顆門牙都給拔了,就算想要幫襯宋夫子一把,可是面對公主的質問,他也找不到反駁的言辭。
“師父...別去...”
慧根本想阻止的,卻沒想到師父還是掙脫了他們倆,朝著酒樓門行去。在和宋夫子對峙的正是荊州武月綾,原本是個村姑,沒想到現在成了一國公主,而且還是封戶六千多的,這等身份僅僅屈居太子之下。
“公主,”悟世來到了武月綾的面前,儘管一年前有過師徒之緣,但是這老糊塗蟲可記不起來了,“方才聽說公主之談,很有道理,若是以旁觀者來講,不論是公主還是宋夫子以及長安書生,兩方都是有錯的,凡事講個道理,動手砸酒樓明顯是錯的,公主差遣下人打人也是錯的!”
“可這西遊記內容實在有背大道,如何能在百姓之間傳播,失了大統反倒會滋生邪惡小鬼!”宋夫子禮貌地對著悟世拱手,他認得,這是大慈恩寺的住持,名望遠遠在他之上。
“那到不一定,世俗眼光往往片面,貧僧觀西遊記,開頭雖是孫悟空大鬧天空,叛逆成性,現在跟著唐玄奘西遊取經,漸漸磨去了‘心猿’,貧僧在旁聞你們爭吵時,聽說是公主所著,那麼請問,最後西遊的結果是什麼?”
武月綾驚訝地看著悟世,眼睛連眨數下,有些不敢置信,這不正是自己的半個師父嗎?當下單膝跪地,抱拳行禮,“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當日傳授清心經給自己,是因為一餅之緣而相遇,沒想到師父竟然就在長安,若不是今天這檔子事,還真不知道啊,有時候,明明距離這麼近,隔了一堵牆而已,卻好似天涯一般。
“嗯?我什麼時候收過女弟子??”紅色袈裟輕輕揚動,悟世驚然,立刻扶起公主,“公主,使不得啊,貧僧也是第一次見你,如此大禮如何受得了!”
宋夫子見到公主的行為,瞪著老眼,難以置信地看向高僧悟世,師徒?發生了什麼?不過隨著悟世的解釋,與袁老書生對視一樣,沽名釣譽之徒,果然是這樣,見到有名望的就像攀附,佛門怎麼可能收女弟子,野村姑!常識都不懂!
“哈哈,悟世師父記性不好啊,荊州之事可曾記得,”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