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領著小娘子的命令,帶著一群木匠在公主府前不遠處建一座半截浮橋,也讓幾個懂水性的團練往水底種蓮藕,等到夏天湖邊就要長起荷葉蓮花了。
抬頭看看天空,白雲朵朵,春陽舒緩,這是最好的一天了。
只不過,她看到賀公亭處聚集了不少人,有些好奇,那地方是公主專門給賀老準備的,雖說沒有明令禁止別人進入,難不成是賀老邀請的?
往前行去,踩著地上堅硬的石子,她遠遠的聽到了一些不愉快的議論之聲。
“在下王離之!拜見賀祭酒!”
“我等長安文人墨客春遊曲江池,有幸見到賀公,實屬榮幸!”
婉兒貓著耳朵偷聽,王離之,不就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罵小娘子的無禮無德之徒嗎?來湖邊郊遊,碰巧遇到賀公,她不禁懷疑,真的是巧遇嗎?
“賀公乃是我等長安文人的榜樣,我曾經有幸旁聽於國子學,得聞賀公教導,實乃學生之幸!受周詠再拜!”
“呵呵呵呵!不必多禮!都起來!”
婉兒站在人圈外面,亭子裡亭子外都擠滿了書生,按照小娘子的說法,就是一些書呆子,整天就知道抱著書讀來讀去,不知道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單拳捶掌心,叫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叫什麼用古人的話說,就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啊,還是小娘子厲害,出口成詩,婉兒越來越佩服,若不是公主為女子身,一定要將自己交付給小娘子才是!
婉兒揉著臉,竊竊地私笑著,心中對小娘子的仰慕和敬重就像原野的草一樣延綿不絕,春風一吹就要綠滿心扉。
“這位是我的好友,王離之,王家的天才少年!周詠雖然年長十歲,卻不敢以兄輩自居!特意向賀公引薦,相信離之少年英才,賀公慧眼如炬,一定能提點提拔!”
“哈哈哈哈!周兄過譽了,王某不過是在孃胎中多讀了幾本書,這才走在諸位的前面,實屬僥倖,僥倖啊!”
聽到這種狂妄之言,婉兒瞬間就毛了,這傢伙太不要臉了,自己拍屁股,完全不帶害臊的!
周圍的書生並沒有因為這種話而感到生氣或者惱怒,紛紛開口自言不如,或者大讚王離之少年奇才,上通天地,下博古今!
婉兒心中微怒,一群沒骨氣的書呆子,現在她才發現小娘子說得真對,就算人家少年英才又如何,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單憑這一點,就跟平易近人、善解人意的小娘子無法比,還說長安年輕一代中詩賦尊首!就是個吊兒郎當的傢伙!
“聽說護國公主府就落在曲江池的旁邊,那野村公主龜縮於此,我等長安文人想要聲討還需出長安,到這郊野之地!”
“是啊,王某不才,想要替長安文人出一口惡氣,於是寫了一首罵詩,誰知到現在都沒有下文,這野村公主不過如此,藏頭藏尾!若是有才文之心,在聖人春遊之際怎麼會連一首詩都拿不出來!”
亭子旁側的桃樹經過粉飾,飄出淡淡的幽香,盡力安撫著婉兒怒意衝撞的小心口,這群看上去文質彬彬的書生,沒想到竟然如此不安好心!總是喜歡找小娘子的麻煩,是可忍孰不可忍!
“哼!你們一群書呆子,就知道張口胡言,嚼舌亂咬!我家小娘子乃是當今聖人的義女,保護過陛下,你們呢!就知道眼紅妒忌,瞎咧咧!當初襄郡之時,我就是為小娘子的才氣折服,才投身侍奉我家主人!”
婉兒毫不客氣的拽開一個又一個外圍的書生,怒氣衝冠,圓鼓鼓的靈動雙眸閃爍著平時看不見的那股剛強勁意!來到王離之的面前,狠狠地盯著對方不放。
“你這女子何來人也?”
周詠聞聲望去,只見來人是個黑裙女子,身形飽滿豐腴,腰似綾帶柔軟,清眸圓瞪,好一個怒美人啊!
婉兒絲毫不懼這些見色起心的大男人們,也不管這些像螞蟻叮咬一樣的目光,對著賀公盈盈行禮,大氣的揮手,指著王離之的鼻子,“我家小娘子會寫詩,能賦詞,比你們這些只會讀死書死讀書的傢伙厲害不止一星半點,除了文,還會武,救下聖人成公主!”
“哼!”少年王離之冷哼一聲,臉上佈滿鄙夷,清澈的眼眸中充溢著傲慢和輕蔑,“女子不配擁有才華!你們只要侍奉好男人就行了,區區一個公主府下人竟然撒野到這種程度!可見公主府的野蠻!”
“開酒樓行商,將數百名書生打得嘴巴缺牙,一個個鼻樑都歪了,最近又傳出不敬重夫子的事情,敢問賀祭酒此事為真?!”王離之冷著臉數完公主的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