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蕭瑟,官船的船板上坐滿了各大商船的船伕護衛。因為空間不夠,加上彼此間有一些間隙或者心情煩躁,期間大打出手的人也有。只是很快被船上的官兵制服並處以了笞打二十大板的懲罰,這近千號人稍微安分了一些。
現在這些人不僅連溼衣服都沒有換掉,而且在船板上品嚐著冷風的侵襲,唯一讓他們覺得溫暖的就是官府現在發放綠色的清酒給他們喝,至少漫漫長夜,還有一口酒能稍微暖和暖和冷溼的身子。
官船內部的大廳中,晁衡正在宴請幾位負責商船的掌櫃和公子,燭火微微昏暗,雖然大家經歷一場變故,船沉貨損,但晁轉運使的邀請總不能不給面子,宴會還算熱情。
武月綾也在其中,與晁轉運使只是簡單的打個招呼。晁轉運使說武月綾才貌兼備,又想出了那個險招,將船隊帶出險境,若不是水鬼沉船,中間還是未能挽救貨船,倒是想好好引薦一下武才女。武月綾自言不必了,十年修得同船渡,算是緣分,只是出個主意罷了。
武月綾坐在中席,吃著雞腿,喝著小酒,四下張望著。那晁衡坐在主人席位,與秦懷仁還有數位掌櫃交談,言語謙虛,滔滔不絕,這口才也是沒誰了。
“小娘子,那牛捕頭一直盯著咱們看啊。”花楚兒突然湊到武月綾耳根,細聲說道。
武月綾偷偷瞄過去,那跟道士、總鏢頭坐一塊的牛捕頭確實朝著這邊望來,神色還頗為意動,而且目光始終在李婉兒身上滯留,或許是認識李婉兒,畢竟李婉兒是憐香曲的招牌啊。
武月綾故意調笑花楚兒,“那牛捕頭是不是聞出你身上的賊味啊,畢竟人家是捕頭。”
花楚兒不高興了,擰起了柳眉,認真道,“那牛捕頭姓牛,應該是牛鼻子,又不是狗鼻子,怎麼可能聞出楚兒身上的賊味啊。”
“嗯,有道理有道理,”武月綾點點頭,隨後搖頭,“有道理個屁啊。”
“喵喵喵,楚兒分析得對吧,嘻嘻。”
“喵!”小猞猁吞下一口肉,回答道。
......
宴會結束,能入宴席的都是有名有姓掌櫃或者是官差,亦或是江湖高手,自然不是船板上坐躺著的近千號人閒雜人等可以比的。
武月綾跟秦慕羽一起,各自帶著隨行的女婢,準備往官府安排的住處行去,卻發現那牛捕頭果然朝這邊走來了,心中暗自嘆息,橫身在李婉兒前方,抬起頭望向這個比自己高出個腦袋的牛捕頭。
“請問有何事?”武月綾抱拳問道。
牛捕頭看一眼李婉兒,連眨數下眼睛,隨後撓了撓腦門,朝著武月綾說道,“這位就是武才女吧,沒想到那憐香曲的都知李婉兒竟然願意成為你的婢女,實在是令人扼腕嘆息啊。”
“有什麼好嘆息的,憐香曲那種地方,只會白白糟蹋了李婉兒的大好年華!”武月綾反駁道。
“這...”牛捕頭受到武月綾的反駁,臉色微微難堪,他確實是看上了李婉兒,想要買下李婉兒的初夜權,可惜人家決然離開了憐香曲,算盤爛了,這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就算無法抱得美人歸,其實聽一聽李婉兒的琵琶也不錯,現在本來想要請下佳人彈唱個曲子助助興,卻沒想到遭到了武才女的阻難,只得悻悻地撓撓頭,抱起拳,“武才女,打擾了!”
李婉兒縮了縮脖子,還好小娘子替自己擋了回去,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雖說酒桌上的事情她懂得圓滑處事,面對這樣的情況還真是有點三分摸不著頭腦。
來到船室內,六個女人,不,五個半女人。武月綾是女的,又不是女的,嗯,勉強算半個。
只有一張床,勉強可以擠兩個人。秦慕羽的兩個婢女先行伺候著自家娘子,替秦慕羽卸妝換衣。見到此景,李婉兒上來也替武月綾換衣服。大概是因為武月綾喜歡素面的原因,並不像花楚兒那樣稍稍用了一些胭脂妝粉打扮自己,所以不需要卸妝。
武月綾心說,這不太好吧,這合著是要我跟秦慕羽睡一塊啊,於是看看花楚兒。花楚兒也看看小娘子,偷偷地吐個舌頭,反正沒我什麼事,找到房間的角落裡直接靠著牆壁打坐休息去了。
無奈之下,眨著眼睛又看向李婉兒清秀的臉。
“小娘子怎麼了,婉兒臉上有什麼嗎?”李婉兒一邊整理武月綾的長髮,一邊笑道。
“不是,啊,怎麼說呢,你睡床上吧,暖和一些。”武月綾道。
“婉兒只是一個婢女,幸得小娘子憐惜,才得以脫離苦海,怎麼可以把主人的床鋪佔據。”李婉兒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