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邑坊的安居樓中關押著一群人,除了齊家幾名書生之外,還有十多名摩尼教徒,其餘的都是商人或者是租房子在安邑坊住的旅客。
不過武月綾都不打算立刻放過,除了摩尼教徒和齊家的三公子之外,商人和旅客採用的審問方法比較溫和,但也不是沒有目的的。
接下來的兩天先盤問一遍他們,再半夜將其叫醒繼續盤問,若是其中口供有差錯,或者前後矛盾,就會採取辣椒水和鞭子的嚴酷方法。
拷問的規則便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於此同時,在這一天,武月綾沒有休息,將一直在學習商人的杜甫叫了回來。
這傢伙,因為不滿經商的問題,除了那次之外,先後數次都來找過她,希望不經商,做些實務什麼的。
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他純書呆子,有什麼辦法,沒有多少執行能力,除了寫詩恐怕拿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差遣他學習商人,都是有目的的,以後酒樓都打算讓他來主管。
因為她檢驗過,杜甫雖然已經三十多歲了,卻還是一個沒有城府的傢伙,更不懂得如何運用權謀,這樣的話,那一棒子打死也頂多是個書生。
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可是書生也是需要鍛鍊的。
所以,才會將利益的觀點傳輸給他,希望他能透過商人敏銳的嗅覺將某些事情中利益關係理順,這樣就能完美的幫到她了。
只是,現在依舊在和她對峙,而且情緒還挺高漲的,因為是文人墨客,不是低賤的商人。
為商而賤,實際上經商才是發家致富之道,同樣也是強國之本,唐朝若是能看開這一點,也就不用一直是小農經濟主導了。
這是武月綾作為現代人的觀點,將來某個時節一定要將坊牆打破,讓商品流通起來。
方桌對坐,這種太師椅,對於杜甫來說,應該叫八仙椅。
上茶、點心,開始爭論起來。
“公主,杜某並非有意冒犯,只是經商之道,根本做不到濟世益民,在下希望能從職別處。”
杜子美對於公主,三分身份上的敬重,七分心裡面的仰慕,畢竟是醉八仙之一,這名頭可是有分量的。
黑眼圈稍微有些重,因為還沒有徹底從悲傷中走出來,外加過度的熬夜,臉色多少有些蒼白。
“是嗎?我也確實有事情交付與你,希望你能完成才好呢!”
聽到公主認真的語調,杜甫也神色一陣,面帶微笑的應答著。
隨後武月綾讓他把一份資料細細瀏覽一遍。
起初杜甫神色還輕鬆,後面就緊皺眉頭,這事情可不簡單,而且他隱隱感到一絲眩暈。
因為關係錯綜複雜,所以腦袋適應不過來。
這些資料,是關於摩尼教和齊家以及右相的一些關聯猜測,資訊量十分的龐大,自然包括半壁峰的戰鬥事件。
要知道,一些事情杜甫可都是聞所未聞。
“子美啊,你應該知道的,我把這些東西給你看,就代表了對你的絕對信任!”
同樣也是把你徹底拉下水,武月綾在心中暗道,現在正是缺人的時候,既然想不通商人的問題,那就來幫我籌劃吧!
點頭表示答應,杜甫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公主的謀士。
原本只是寄託希望於公主府,希望公主能替他引薦一番,可惜賀老離去,左相罷免,對於想要走進仕途當百姓官的夢想可謂破裂了。
而且,外界對於右相的風評可不好,開元年間時,杜甫就聽家裡有見聞的長輩聊過。
所以看到這上面資訊的時候,他也不覺得奇怪,只是沒有敏銳地嗅到公主府和右相的矛盾。
畢竟他可沒有商人那般的嗅覺!
“謝過公主信賴!”
“嗯,你先將這裡面的資訊理順!”
聞言杜甫再看一遍,然後解釋說道,摩尼教確實應該遭到制裁,前些時候就在酒樓聽到外面關於摩尼教教徒的不好傳聞,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這些都是表面資訊,你有沒有發現這其中編制的一張利益大網,這張網朝著我們籠罩而來,其實很多事情都是有內幕的!前臺不過是個演戲的地方!”
武月綾輕輕敲著桌子,審視著杜甫表情,看得出來,他並沒有完全理解其中交叉的利益鏈條。
“這...”
杜甫語塞,還是沒有辦法徹底理順,他能讀懂的就是齊家和摩尼教以及右相三者之間有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