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夜,荒野風起沙走,鋪卷在橫躺著無人收的屍體上,這樣模糊的黑暗中,幾道幽影閃過,數聲斑鳩的咕嗚讓這樣的夜晚十分的詭異。
“團長,公主不是說今晚讓你好好休息嗎?幹嘛非要跟著我們執行這樣危險的任務!”
聲音在幽風中蕩起,像是棄嬰的孤啼,細細分辨,實際上是有人在耳語。
小土丘下,左之書聽著耳邊的小李嘮叨,吸一口冷風,讓疲倦的神經清晰,“這次的任務我必須帶隊,你們啊,剛剛入營沒多久,除了腦袋瓜子聰明點,完全沒有實戰經驗,特別是這次的任務,潼關前有護城河,需要我們將炸藥埋好,將河道炸平,還要在攻城時摧毀城門,並且倖存下來!誰也不準死!聽到沒有!”
“知道了,團長什麼時候跟個婆娘似的,嘮嗑得很!”小李爽朗的笑聲在漆黑中響起,引起了其他的隊員的附和,笑聲綿綿。
左之書沒有生氣,在黑夜中,溫和地笑了笑,堅定地邁著步伐,不管夜間作戰,還是叢林作戰,他都經過公主的特品小隊訓練,擁有全面的火藥知識,更懂得如何調節一個隊伍的氣氛,“你們不覺得旁側這些屍體很令人不安嗎?”
聽到團長陰惻惻的語調,小李的笑聲突然梗住了,周圍推著獨輪木車的隊伍中,不知道誰發畏懼的嘶聲,若是白天還好,晚上經過死屍的旁邊,不提及它們還好,一旦提及,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左之書沒有再多說話,心中暗暗得意,氣氛調節得不錯。
一行人經過了戰爭的區域,來到了一處小土丘上,望著就在眼前的潼關,左之書望向城頭,鍋火始終燃著,戒備嚴密,看樣子是準備防止偷襲。
“團長,城頭守衛好多啊,不過下面也太暗了,他們看不見我們,行動起來比較方便!”小李也爬到土丘側面,看著城頭的情況,跟著團長走在一起,特別的有安全感。
左之書認真地梳理著非常柔順的短鬍鬚,沉默了片刻,看向身邊的小李,“不能這樣摸過去,先探路,很能會在護城河周圍安排暗哨,而且我總覺得上面的人有方向地注視某處!”
“團長,會不會太小心眼了...”
小李還未說完,左之書就略帶嚴厲地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性命攸關的事情,再多小心眼都不為過!”
“是!團長教訓得對!”
隨後,左之書帶著數名身手矯健的黑甲軍士來到護城河邊,從黑暗中觀察對面的痕跡,在影影綽綽之間,果然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
讓人標記此處,再往下游方向偵查而去,同樣發現有人在黑暗中徘徊巡邏,讓弓弩手準備,分別算好時間,放箭射殺。
嗖嗖數聲,隱藏在黑暗之中,將這些在城角巡邏的胡人哨兵解決後,左之書目光緊緊盯著城頭看,試圖找到任何的異常,但是並沒有如他預料的那般,至少到現在情況順利。
解決完這些後,便開始在敵人眼皮底下搞小動作了。
左之書第一個下河,將密封的火藥木桶拉入到身邊,領頭開始作業,將火藥桶運到對岸,再挖坑埋入巨大的城門下面。
忙碌了大半夜後,城門下面埋藏了十幾桶火藥,而河道旁邊也固定滿了火藥桶,只需要點火,河道必然被炸得平。
天已經亮了,為了躲避敵人的巡查,左之書按照公主的計劃,每個人帶著一根空心湘妃竹,含著竹筒潛入水中。
天色大亮,安慶宗和葛爾齊站在潼關的主城樓處,頗有意味地看著前方十里處的黑甲軍,發現這些黑甲軍根本沒有攻城器械,拿什麼攻破潼關。
“看來是我杞人憂天了,這黑甲軍拿什麼登上數丈高的城牆,二弟啊,這黑甲軍不足為懼,不足為懼啊!葛爾齊,再寫一封書信寄出去,就說潼關不可能失守!讓父王安心就好!”安慶宗俯視著下面的黑甲軍隊,儘管聲勢浩大,看起來軍陣整齊,統領者也算是治兵有方,不過從攻城準備上來看,統領者必然沒有任何的攻城經驗。
“是,在下也認為,這黑甲軍看上去十分的強大,實則他們靠的是鋒利的烏黑大刀,有銳器,自然無往不利!”葛爾齊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安慶緒腰間的漆黑長劍,這把劍是從黑甲軍屍體上扒來的。
安慶緒厭煩地看著葛爾齊,滿不在意地解開腰間的帶子,把長劍丟到地上,冷著臉離開此處,一言不發。
葛爾齊倒是一點也不嫌棄,將長劍舍起來,雙手捧著獻給安慶宗,“殿下,這便是黑甲軍銳不可當的秘器!”
安慶宗結果長劍,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