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戰馬飛馳在荒原草地上,追擊著逃跑的人們,彎刀豎砍,弓箭飛射,穿著鎧甲的唐人軍士一個接著一個倒下,黃沙飛卷,亦有無辜百姓沒有例外地被波流淹沒。
吐蕃的大勇士臧力丘率領著無邊無際的軍旅,朝著天山山脈下的小聚落衝殺劫掠而去,弓弩手放箭飛射,一輪箭雨漫天降落在盤踞在山腳下的聚落,無情的將其中居民射死。
緊接著大批的軍士蜂擁狂亂而上,將其中的牲畜和糧食搜刮出來,向著另一處聚落奔襲而去。
在天山山脈的北面,勃律也率領著回鶻精騎,追擊著弓月城的唐軍殘部,試圖將其全部消滅,於是踏上了前往天山的道路。
一路路往上,雪線附近,勃律也讓斥候往前去尋找最近的繞道,不往雪線上行去,他們可不適應在高山作戰。
等到斥候來報,二十萬大軍繞道,經過嶺谷,來到天山的另一邊,遇到了漫布在山腳下的旌旗,這一切突如其來,沒有絲毫的徵兆。
勃律也立刻讓前中後隊全部調整陣型,開始衝鋒,他看到了唐軍殘部的軍旗,也看到了一種不認識的圖案,像是一隻牛角的軍旗,不管那麼多,他要追擊的唐軍殘部似乎和某部匯合了。
勃律也做出了戰場上瞬息萬變的初步判斷,勒動戰馬,拔出腰間的彎刀,率先衝鋒。
而在陣營中間的老將臧力丘見到山腰處襲來一直如溪水般涓流不熄的軍士,不解此軍從何出來,卻知戰事勝敗只在一瞬間,立刻吹響號角,令軍士不要追擊那些莫名出現的唐軍,先應對席捲而來的衝鋒。
吐蕃汗血良馬多以黑色鬃毛為主,毛色黯淡,每一匹都很健壯,騎兵對騎兵,回鶻人的鐵騎戰馬多為棕色的戰馬,馬的身體線條呈現肥壯的流暢,奔湧起來快迅,猶如一塊大石頭衝撞而來。
兩方以戰騎對撞,一開始亮出自己的最強戰力,只不過回鶻人稍微兇猛一些,從高處往低處衝鋒,優勢更大一些。
馬蹄聲如江河翻起的波濤,狂怒不止,骨頭與血肉的對碰,彎刀與彎刀的廝殺,一時間難捨難分,兩邊對碰形成一條蜿蜒變動的細線,在衝鋒下凸凹不定,第一波廝殺在戰馬悲慘的嘶鳴和最後一道人影倒下而停止。
山腰部位聚滿了回鶻軍士,一道道旌旗鋪卷在四周,隨風而揚,同樣的,山腳下,吐蕃的軍士排開陣勢,警戒著山腰上的那一團密密麻麻。
於二者之間,地上的荒草淋滿鮮血,戰死者橫豎躺著,不管是回鶻人還是吐蕃人,這一陣衝擊,沒有一個倖免,除了幾匹戰馬孤零零地在血地裡打轉。
戰馬突然受到了氣氛的壓抑,似乎遭到驚嚇,紛紛四散,這時,第二波衝殺繼續展開,步旅對步旅,漫天的吶喊廝殺在天山的腰部展開,陰風過境,很快太陽就在一波又一波的衝殺間落山。
血腥氣味瀰漫的山腰,兩名將領不顧彼此軍士的疲倦,在夜間繼續衝殺,一直到月亮朦朧地升起,這才停止戰端。
而在夜裡,兩邊都響起了偷營的動靜,廝殺依舊繼續。
直到三天後,為了不再造成巨大的損失,回鶻大將勃律也和吐蕃大勇士臧力丘兩人達成了互不進攻的約定,同時以天山為界,北面為回鶻人的領地,南面為吐蕃人的領地,就這樣將唐朝的隴右道,把西域徹底瓜分佔領了。
在天山的嚴酷雪脈中,不少流離失所的百姓在幾名酒樓掌櫃的帶領下朝著一處死火山行去,那裡有西遊記酒樓的野外分部,沒過多久,在西遊記夥計的串線下,還有一些絕望流散在天山周圍的唐軍殘部也被收納到一座死火山中。
一隻鷂子飛過玉門關,飛落涼州,河西節度使張晉門得知此訊息,立刻向著靈武傳信,同時也愁眉不展地望向西北方向,現在這片長城成為了邊陲之地,若是回鶻人來犯,那他可是首當其衝,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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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武城,聖人府,樓臺軒榭的綠色園林中,李亨抱著佳人鬱鬱寡歡,沒有多少精神。
“陛下!”
一個匆匆的聲音傳來,見到聖人懷抱佳人,立刻低頭弓腰。
“小德子?有什麼事情嗎?”李亨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看一眼誠惶誠恐的小德子,語調慵懶地問道。
“在門外,郭將軍有要事求見!說是煙火罈子造好,請陛下前去觀禮!”小德子將訊息原封轉述出來,再一次對著聖人弓腰,顯得十分恭敬。
李亨推開懷裡的女子,對於小德子的態度頗為滿意,伸手抖順手上的袖子,朝著門外行去。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