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黑甲軍士開到平陽,平陽的小刺史只能出來恭迎,對於護國公主守住長安等等功績一番讚揚,總而言之各種馬屁不斷,最終被武月綾撤官清查。
若非遇到強匪劫村一遭事情,武月綾也不會平白將平陽的上官刺史撤掉。
將那些村落裡的人安頓好之後,武月綾留下幾千黑甲軍士,便繼續率軍北上,途中經過一些破敗的村落遺址,時常有看到半腐爛的屍體橫在草野中無人問津。
來到朔南,才看到一些活人的痕跡,不過這裡也差不多是一座空城。
繼續往前行進,抵達目的地靈武城的外圍。
不知名的野鳥在林間鳴嘯,寂寥而瘮人,來到靈武城前,武月綾只感覺到死寂,沒有絲毫的生氣,唯獨天空中孤鷹在盤旋,向著蒼茫大地唳嘯。
下虎步行,抬頭朝著野草橫生的牆角望去,青苔牆壁面躺著沒有處理過的屍體,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腐爛味,讓人作嘔。
靈武城儼然變成一座死城,城樓不見蹤跡。半倒殘破的唐軍旗幟擱淺在牆頭,無精打采。
武月綾抬步緩緩進入城池,街道寂靜得可怕,沒有活物存在,就算是野貓野狗也見不到,轉而再走到階梯,提起裙裾邁步跨過一具唐軍將士的屍體,武月綾不敢直視,瞥到半張腐爛的臉龐已經夠恐怖的了,只能忍著走上城頭。
城牆上四處橫倒著戰死的軍士,他們的屍體沒有人安葬,轉過身,朝著城裡看去,坊牆倒塌,房樓僅剩下一些佇立在風中的黑色殘體,大部分都遭到了慘無人道的摧毀。
取出望遠鏡,武月綾看城北有人在搬運處理著屍體,那裡還有一些人活動,不過並不多,大概只有幾千的樣子。
走出城門,發出命令,讓自願者處理城中的遺體,她帶領著一部分黑甲軍士來到城北,見到了那些正在處理屍體的人們。
其中衣著不一,但大部分都是一些衣著破爛的窮苦百姓,也有少數衣著鮮華的富貴人家。
武月綾來到他們建起的城外營帳中,發現他們的食物和衣物都不足夠,竹編簸箕裡擺滿了清洗乾淨的白草根。
見到紅衣女子在兩位威武的將士擁簇下來到這裡,為首的盧員外走了上來,帶著畏懼地恭敬問道,“請問是公主殿下嗎?”
武月綾看向這名發福的胖子,此時他的臉色也不算好,看得出來營養不良,“我是,請問你是何人?”
“哦,參見公主殿下,小民是一名員外,叫盧定寶!在靈武的浩劫中幸運地活下來,便領導大家一同在此堅守等候救援!如今可盼到了!”盧員外小心謹慎地問候著,同時報明自己的身份。
“原來如此,”武月綾將視線挪到盧員外的身後,看到一名頗有江湖習氣的男子,而對方見自己望去,連忙低頭拱手,收回視線安撫道,“有勞盧員外了,這靈武滅城之仇,必報!”
“公主殿下明鑑!我家老小二十口人,皆沒有逃出來...”盧員外痛哭失聲,感激地再度拱手行禮。
武月綾再度安慰了幾句,下令黑甲軍將糧食分配一些過來,對靈武城進行清理,利用石灰粉消毒。
走在駐營之中,武月綾見到了靈武的掌櫃和幾名酒樓夥計,他們是靈武的情報員,“辛苦你們了,十多萬人的城池就這樣被劫掠一空,他們回鶻人做得太過分了,萬幸的是你們沒有事情,等到靈武事情處理結束,你們想回老家的就回老家吧,酒樓的每個情報員情況我都知道,你們也是有家小的人,多多少少會有一些牽掛!”
“殿下,我們不走!”掌櫃張友貴含著眼淚,堅定地說道。
“是的,殿下,我們不走!”其餘幾名跟著張掌櫃的夥計一同說道。
“我知道你們有心,可大多時候無力,而且你們把本分工作做好了,回去報個平安也很重要!”武月綾並不想打擊他們的熱情和信心,只不過他們經歷過劫難,做出過貢獻,得到應該的獎勵和榮耀,甚至可以功成身退。
“不,殿下,我們會回去看看家人,只不過國未平,何以為家,這是您說過的,而且酒杯他,他為了掩護我們犧牲了,希望公主能為他正名,至少給個名分也好啊!”張掌櫃情緒激憤,說到真切之處淚眼婆娑。
武月綾看著數張誠切的臉龐,此時除了她能為其正名,還有誰能為那些守城慘死的將士們正名,保持著統帥的姿態,回應他們的請求,“身為國死,亦當名留史冊!對於靈武戰死的將士,必須登記造冊,追憶他們!鑄成佳話,千古流芳!”
張掌櫃帶著數名夥計跪地不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