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雪融化了的數天夠,太陽漸漸高掛在天空,泥濘的地面變得乾燥起來,呈現出新年新氣象。
在西市上方的醴泉坊內,鎮北將軍府便坐落於此東方向,而正月傍晚時分,紀驍穿著紫袍新衣,來護國公主府接納新娘婉兒。
奈何紀驍不懂詩詞,在門口敲了半天門,把門給掀了,又憨憨地喝過擋門酒這才迎到婉兒。
等到紀驍騎著青絲馬,穿著五花裘衣,風風光光地把婉兒迎走之後。
武月綾這才從府中行出,與楚兒一同跟在後頭。
對於婉兒出嫁,武月綾生出了一種不捨,那是哥哥對妹妹的不捨,紀驍也是一個好出去,未嘗不是好事,而且此人孝順,如今也算是有一番出息。
跟在旁側的楚兒似乎看到了小娘子臉上的不捨,神情一變,半開玩笑地說道,“要不楚兒去劫個婚,把婉兒妹妹帶回來!省得小娘子魂不守舍,念念不捨!”
武月綾聞言輕笑,雙手枕著腦袋,任由馬兒朝前行去,“你呀,我雖不捨,可是閨女長大了總要嫁人的吧,婉兒能有一個歸屬也不錯,你都是老太婆了,啥時候嫁出去?”
“小娘子,楚兒可不嫁,寧可削髮當尼姑...”
“嗯,真香!”
武月綾莫名地出言打斷楚兒的暢想,然後故作神經的說道。
“什麼香?楚兒怎麼聽不懂?”花楚兒一臉詫異,完全不懂小娘子的意思。
“沒啥,聽說永安渠有一個斷臂名士,也不知道是誰?有機會咱們去拜訪拜訪,聽說顏真卿也打算迴歸長安,到時候咱們可得檢點些,不然咱們顏大夫可得兇人了!”武月綾說著說著,把話題撩開,心中暗自吐槽,我才不會給你解釋真香定律的。
兩人一路跟在花轎隊伍的後頭,入城後,穿過熱鬧的街道,偶爾會看看路邊擺起的燈謎攤,或者在幾個燒烤攤前買一些串串。
武月綾一邊吃著燒烤串,一邊欣賞著長安新年的夜景,取消夜禁,讓長安更加具有活力,只是不良人的工作量加大了不少,而且他們也變成了官府的重要部門,這也讓不良人迅速地擴大,一個城市沒有警察是不行的。
這時,前面的花轎子繞開街道,從永安渠道一路往上,前往西市,在渠道中間,遊船畫舫燈籠,結合渠水虛實相交,變幻莫測。
“俺老孫祝賀大家新年吉祥...”
遠遠就聽到一個熟悉的音調響起,武月綾知道,她在報告中看到過,西遊記酒樓在永安渠擺下新春舞臺,表演一場舞臺劇,這十分的新奇,類似八九十年代的歌舞劇場。
整個永安渠的兩岸,聚集不少百姓和富商,正在因為渠中官船上的大表演而連連喝彩。
武月綾舉目望去,只見一個面具猴子翻滾著跟斗,與一個戴著豬面揮舞釘耙的人打鬥在一起,兩人有來有往,而且敲鑼又打鼓,一次比一次熱鬧。
看到這樣熱鬧異常的場景,武月綾心中微暖,這是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受到繁華的味道。
她認出了向左右兩邊鞠躬敬禮的孫猴子,那正是藥子昂扮演的,等到孫猴子退下,出場者是一身霓裳羽衣的藥彩靈和幾名手捧琵琶懷抱箜篌的女子。
幾人分別向著周圍觀眾行禮,長得麗質身材飽滿的藥彩靈在音樂的襯托下開始多姿的舞蹈,此番把周圍的男同志的目光給吸引過去了。
武月綾收回目光,心中感嘆,真是一個好夜晚,繼續跟著花轎行去,等到夜深之後,長安城中開始燃放各種煙花,五顏六色的光芒在夜空籠罩。
在紀驍家中,穿著一身白色男子服飾的武月綾和楚兒坐在席位裡不起眼的地方,看著婉兒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之後夫妻對拜。
拿起酒杯,和楚兒對酌一杯,武月綾撐著下巴,聽到大堂內傳來陣陣琴箏彌音,好似正在述說衷腸一般,帶著絲絲留戀和不捨。
“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迴,此去無經年,切莫徒悲哀!春風化初雪,新瑞迎豐年,一曲衷腸述,鳥鳥我心依!”
武月綾不自覺地念完了,然後拔下漢劍,割下一塊三角形的衣物,讓楚兒摸塊硯盤來,記在衣物上,同時寫下‘一定要幸福’的話,再讓楚兒送給在房間裡彈琴的婉兒。
李婉兒本在彈著琴音,卻不料房頂躥下一個人影,猛然一怔,聽到對方小聲說了幾句,又把一塊衣物遞到了自個的面前,隨後就消失了。
婉兒先是一愣,隨後久久沒有動彈,紅色罩頭下,一行清淚汨汨不絕。
武月綾聽到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