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水馬龍的西市,雜鬧中傳播著異常的騷動。
“不好了,酒市死人了!”
人群裡某個盯著阿加提酒市的傢伙,突然,不合調地大喊一聲,。
隨著目光的注視,繡著阿加提字型的酒市旗幟突然紛亂起來,纖弱得承受不住細微的風壓,即將折斷。
剛走出酒市門口慌慌張張的酒市掌櫃阿加提原本提起的心更是嘭嘭地湧上胸口,而危機在轉瞬間發生,一切都太晚了。
數名捕快帶刀湧出街口,就像是預定一般朝著阿加提磨刀霍霍。
鐵鐐與長鎖交錯摩擦的聲音將周圍的鬧市制靜,兩名捕快一前一後從裡面抬出具衣著華貴的屍體,並且開始揮散圍觀人群。
屍體還抱著酒罈子,烏紫的臉色表明死亡的原因——中毒。
帶著些嘲諷意味的便是這具屍體不僅僅保持著摟著酒罈子的蜷縮姿勢,懷裡也真的摟著裝麥酒用的酒罈子。
僅僅一個上午,阿加提被坐實了謀害之罪,佈告也在這天之間貼滿長安,謀害皇親汝陽王,罪無可赦!秋後絞死!
這一天,訊息還未徹底傳播開。
夜才剛剛寂靜,又開始躁動。
有人趁著夜興,結伴遊走在長安街上。
“韋兄,聽聞西遊記酒樓的麥酒相比綠蟻浮漂可好上千倍,今夜乘興而來,豈可敗興而歸!不如去那西市瞧瞧?”
皇甫唯明熟練地駕著馬車,因為夜遊來了興致,擠兌開了駕車的僕從,軍旅生活艱難堪苦,如今歸來長安,必須得享受才行,不然人生就失去了意義。
“嗯...皇甫兄說得對,難得夜遊一趟,好不容易打發了路上巡查的不良人,若是那西遊記酒樓的話,夜行一趟也不虧,好酒好菜數長安第一!”
韋堅身穿圓領紫衣,腰間搖晃著的玉佩,雍容華貴,意氣風發,身形比初見武月綾時肥胖了不少,看樣子過得不錯。
“哈哈哈,人生就當這般快活...”
馬蹄子在地面蹄踏出急躁的聲響,車駕迅速地往西市的坊門行去,雖說關了門,只要報上將軍的身份,都得客客氣氣的開門。
來到西遊記酒樓外,裡面淡黃的燭火透過門窗縫隙對映出來,側耳傾聽,廚房還有炒菜的動靜,看來住店的旅客也夜半也等待著酒食上桌,此間酒樓著實火熱,心中暗歎沒有來錯地方。
皇甫唯明再度敲了敲酒樓緊閉的大門,有些急不可耐,透過門縫傳出來的炒菜香味勾引著他肚子裡的饞蟲。
“來了來了!”
粗獷野蠻,不像招待的店小二,沒有懷疑與警惕,直接開門,橙黃色的燭火一陣搖曳,最後把佇立在門口的大漢照得清楚,開門者不是別人,而是馬二哈。
經過長久訓練,馬二哈此時身材高大,胸口的肌肉塊線條在破舊但乾淨整潔的店小二寬衣下若隱若現。
皇甫唯明在戰場下廝殺過,一眼就能看出來,眼前這個大漢定然經過訓練,而且邊疆的許多將士身體結實程度都比不上面前的開門者,心中讚歎真不得了,離開長安幾年間,橫空出世的護國公主有必要去拜訪並見識見識,有詩言護國公主可是醉八仙啊,也是酒樓的主人。
站在皇甫唯明身側後的韋堅神色明顯有些古怪,他是西遊記酒樓的常客,平常的店小二身體瘦弱,如今晚上第一次來,怎麼變成了一個狀如牛目如虎的大漢,肥臉很不自然地抽動。
按照公主的指示,現在掌櫃臨時換成了不良人統領樑子心,店小二也臨時換成馬二哈,除了廚房的廚子沒有變動,其餘的人都換成了團練或者不良人。
馬二哈也頭一次當店小二,剛剛完成交接任務,就遇到了夜客,一般情況下這種客人都很可疑吧,呆呆站立的時候這般想著。
“還不請本將軍進去?”
皇甫唯明神色不耐,或許常人會害怕眼前的大塊頭,行軍打仗的事情經歷多了,膽氣也就煉成,喝叱的聲音中帶著領軍的威嚴與不容置疑。
馬二哈懵逼了,眼睛瞪得老大,長久軍訓中已經習慣了團長的嚴苛,自然不會畏懼這點程度喝叱。
“哎呀,兩位將軍請進,這小夥子新來的,不懂事不懂事!”
察覺到異常的樑子心披著一條舊麻布走了過來,擋開了馬二哈,露出掌櫃式的笑容,將兩人請了進來,再關好大門,客客氣氣地招待著兩人。
不良人有不良人的規矩,夜裡莫出行,能出行的不是王公皇族便是將軍大官,而且他也認出來了,一人是剛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