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疾馳,帶起一陣鬆動的石沙,飛箭就像驅之不去的蒼蠅緊緊黏著這名黑甲軍的偵查軍士。利箭飛過,正中這名黑甲軍士的頭盔,巨力將頭盔震落,黑甲軍士丟失頭盔奮力加鞭而逃。
炙熱的太陽淋得九落戶心中焦躁,實在太能跑了,而且他們的利箭竟然射不穿對方的腦袋,舍起地面上烏黑反光的盔甲,用手指頭敲了敲。
噹噹噹的脆響傳入耳朵,他領教過,輕騎兵的利箭無法穿透這種盔甲,九落戶覺得輸給這種未知的對手並不可恥,主要是重騎兵損失太嚴重了,大勇士努爾赤也陣亡了。
舉起烏黑色的頭盔,對著太陽揚了揚,九落戶憤憤地啖口唾沫,罵道。
“真狗屎地硬!這種東西究竟是怎麼做出來的?”
沒過多久,一騎飛來報告。
“將軍,已經把對方擒住了!”
“很好,帶過來!”
九落戶看一眼坐在山頭岩石上的石拓木大勇士,得到肯定後喝道。
不多時,一名模樣悽慘,失去單臂的黑甲軍士被硬拽著拖到了石拓木和九落戶的面前,旁邊的回鶻將士將其踢翻摔倒在地。
黑甲軍士發出哼哧地呼吸聲,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面龐猙獰地朝著九落戶衝去,表現出一種悍不畏死的樣子。
九落戶一腳將其踹翻,上去弓腰一拳,打落對方數顆牙齒,一腳踩在裹著麻布溢位鮮血的斷臂口上,踩得地上的黑甲軍士生不如死。
石拓木高高坐在山岩上,靠著凹凸不平地石頭壁,看著這名黑甲偵查軍士,眼神愈發的冷冽起來,沒想到大唐也有這樣的傢伙,不畏懼死亡,成為階下囚還能有此骨氣。
“說,你們這支黑甲軍是誰帶領的?所屬哪位將軍?”
九落戶甩出一口胡咧咧的唐言,口齒夾不住文字,聽起來多少有些彆扭。
黑甲軍士哈哈大笑起來,臉上破皮,掛有一道紅色的血斑,啐一口唾沫,朝著九落戶的臉門噴去。
“啊哈哈哈哈!我們黑甲軍沒有孬種!要殺就殺,要剮便剮,我張某人沒什麼好怕的!你也休想在爹爹這裡得到任何情報!”
九落戶被噴了一臉帶血的唾沫,拳頭肌肉緊繃,用袖子擦乾淨臉上,拳腳相加,打得黑甲軍士不能吐言,把其整張臉毆得不成樣子。
“住手!再打就死了!先關起來,不要讓他死!把他身上的盔甲扒下來,洗乾淨送給我看看!”
石拓木看不下去了,再打下去就要死人了,留個活口總有機會的,而且對方也很機智,故意激怒九落戶,就是為了尋死,若是每一名黑甲軍都是這樣,那他就更不能輕視這樣的對手。
沒過多久,石拓木將這件盔甲穿戴在身上,並沒有多少沉重感,反倒比他們的鐵盔甲要薄,要輕盈,防禦力卻強悍得出奇。
揮動著一柄烏黑的長劍,對著架子上的彎刀砍去,噹的一聲把配用的彎刀斬斷了。
可以斬斷鐵劍,石拓木驚呆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究竟在和誰作戰,這種武器,還是每人都有配備,什麼時候大唐有這等新式兵器。
“九落戶,這就是你提起的那種一劍就能斬斷馬腿的長劍,威力確實很恐怖,在我全力揮砍下,彎刀都被斬斷了,長劍只有一道小小的裂口,黑甲軍不可小覷啊!”
九落戶將地面上的斷彎刀舍起來放回架子上,面色嚴肅。
“大將軍,正面硬撼無法突破那種天雷轟炸,也沒辦法破開有這種異鐵打造的盾牌,屬下建議大將軍半夜偷營,只要接近了他們,就是我們回鶻鐵騎展現實力的時候!”
石拓木將烏黑的頭盔摘下來,點頭同意,當日見識到了黑甲軍的天雷武器,能把地面炸出坑來,不少軍士就是死在轟雷下,正面戰鬥確實不行。
第二天夜裡,石拓木帶領著四千多回鶻鐵騎,來到樊川的高坡上,望著下面火光朦朧的院落,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連夜消失,製造出逃離了河谷的現象,繞道兩天,抓了幾名遊走偵查的黑甲軍士,並沒有洩露行蹤,從旁側襲來偷營,現在已經很成功的麻痺了對手。
看看山下面的院落,安詳沉靜,雖然有不少黑影站在崗位上監察四周,但並沒有察覺到黑暗中蟄伏的殺機。
石拓木在黑暗中咧開嘴,露出尖銳的獠牙,呼吸漸漸沉重起來,像一頭隨時準備暴走的野狼。
在樊川前方的草原裡,趴著數千名黑甲軍,他們入夜後便潛伏在這裡,燈火燃起的府邸外圍也佈滿了撼地雷,就像等待著獵物上鉤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