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涼州前往玉門關的路途上,裸露的植被也越來越多。
武月綾望著灰沉的天穹,拿起水壺,自己飲上幾口,再給大白潤潤嘴巴。
“殿下,玉門關現在落在回鶻人的手中,他們的守將聽說是吃狼肉長大的,是一個不出名的部族出身,叫合穆,生性兇殘,卻只是孔有武力,聽說腦袋不怎麼行!”
左之書跟在岑參的旁邊,帶著一些歡快的語氣說道。
揉揉肩膀,距離從涼州出發,已經度過十五天了,路過荒寂的甘州,從大山從脫離,來到了更加荒莽的地界,四處可見黃土,聽到左之書看低玉門關守將的想法,並沒有發言,這時的岑參卻發出反駁。
“左將軍,不論戰與不戰,切莫小覷對方,更何況能從一個小部族出身,來到玉門關作為守將,應該是有些本事的,而且岑某聽聞,該人懂得狼群戰法,喜歡利用地形出奇兵,需要小心謹慎一些!”
左之書不可否置,但還是拍拍綁在腰間的鐵榴彈,得意的笑道,“管他什麼狼狗,直接喂上一顆,讓他們吃得了,也必須兜著走!”
此言一出,引得楚兒發笑。
武月綾詫異地看一眼楚兒,心中暗道,平時笑點那麼高,到左之書這裡就變得有些低了,莫非有貓膩,算了,就算有貓膩也不揭開,慢慢看著就好。
“此次收復玉門關,是為了打破封鎖,將物資運到天山的軍營之中,他們現在是困於其中不能自拔,我們必須保證成為他們的後盾,讓他們活躍在天山之中,等到大唐穩定下來,再出兵西域,將失地收回!”
聽到殿下的計劃和打算,岑參和左之書皆雙眼放光,很期待出兵西域的那一天,隴右道徹底被吐蕃和回鶻瓜分,而范陽那邊也被契丹佔據,如今收復玉門關,打通與天山唐軍殘部的道路,正是讓這些存有異心者感到畏懼,大唐雖生內亂,卻依舊有戰力,若是以雷霆之速鎮壓叛軍,而盡收復涼州、玉門關就是最好的震懾。
緩緩行進的軍陣上空,一隻鷂鷹飛旋而下,落在一名看管籠子的軍士肩頭,這名軍士正是黑甲軍的情報頭頭,少傾林。
他從布袋中取出一塊乾肉片,用水浸溼,送到鷂鷹的嘴前同時用一定的節奏揉摸著鷂鷹的羽翼,很快就將因為一路飛行而暴躁的鷂鷹訓得服服帖帖,並從其腿上拆下了一根竹筒。
開啟竹筒,少傾林細細一讀,騎著馬來到了公主的面前,“殿下,安插在邏些城的探子發來的情報!”
“嗯,你說!”
一陣風沙吹過,武月綾鬆開捂著嘴鼻的手,吩咐道。
少傾林微一錯愕,看了看隨行的兩位將軍,明白公主的意圖後便開始敘述信中的內容。
“吐蕃贊普在宮廷中大發雷霆,據說直接將幾名黑衣禁衛的腦袋給砍了,說他們辦事不利,沒能在長安將護國公主刺殺!而且他們似乎要集合十二個部族的兵力,做一些事情,根據酒樓掌櫃的分析,不少糧草車隊前往聿賁城的方向,若是不出意外,應該是要與我大唐兵戎相見!”
岑參聽到此言,眉宇緊皺,左之書也驚愕不已,但兩人還是沉靜下來,預料之中的事情,卻沒想到對方直接來。
武月綾也有些錯愕,如今才打算攻入玉門關,收復關隘,卻不料吐蕃又有大動作,真是麻煩。
“岑將軍,此次玉門關收復是定然之舉,屆時需要你鎮守,可能需要數年時間,而我們接下來一站是肅州,橫過了祁連山,這裡也越來越荒漠了!”
“是,殿下放心,臣定當竭力盡志,成為大唐的第一防線!”
岑參滿懷激動地說道,能為這樣的明主效力,他也滿懷感動地往後面太陽隱約的方向看去,東邊,要是有機會,一定要去賀公墓前祭拜一番,如此成就,賀公之恩,公主提拔,皆沒齒難忘。
武月綾看著岑參,心中微嘆,屆時只能委屈他了,鎮守荒漠邊塞,不僅僅要在孤獨中煎熬,還要與來犯的強敵較量,但他也是人,遠在異地何來歸屬感,她莫名生出一種要踏平邊域這些胡族,交與將士共歸鄉的想法。
“岑將軍,鎮守邊關只需三年,三年後你寫一封調遣令回長安,讓合適的將領來接替你的重擔,偶爾回家鄉看看其實也不錯!”
岑參聞言有些感動,豪邁而笑,“殿下心意岑參領了,胡奴不破,壯士何歸家呼!”
武月綾只能拱手示意,讚歎一番岑參的雄心壯志。
再行七八日,來到了肅州的城門下,從遠處可以看到城牆上插滿了回鶻人的狼旗,顯然此城中有兵駐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