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于勒望著坡原不再移動的車架,再觀察到從左右兩側冒出來的黑甲軍士和漫天紅色的旌旗,整張臉都變得難看起來,他拔出彎刀的手變得低矮,但還是咬牙高舉。
“眾將士聽令,隨我衝鋒!不許掉隊!”
他一句話傳出,在身後傳令兵的嘴中接力,一道一道地往後面傳去。
鮮卑于勒只能硬著頭皮,率領著五萬契丹軍士往右邊轉彎,準備和右側的黑甲軍發生碰撞,並且試圖在黑色潮流的鋒銳下撤回城池。
武月綾爬上馬車頂,坐在上面,淡然地面對著契丹的五萬軍士衝鋒而來,沒有半點畏懼之色,腰間的紅色綾帶飄動著,她把獨孤蝶兒也拉了上來,握住雲丹的劍柄,一同望著灰色的軍陣。
“月綾阿姐...”
獨孤蝶兒依舊有些害怕,畏縮地依靠在了她的懷裡,顯得有些小鳥依人。
武月綾拍拍她的肩膀,示意不用擔心,同時望向灰色的軍陣,敵人的意圖很明顯,不敢吃‘誘餌’,而是換成另一種方式,企圖利用衝陣的那股氣勢,在不亂掉陣型的情況撤回去。
若是直接後撤,軍陣一定會潰散,到時候軍陣亂,軍心散,那就等於待宰的羔羊。
這個統軍的將領還算有些本事,武月綾在心中暗讚一句,不過也有些晚了。
這時候,黑甲軍的右側就如武月綾所料一般,做出了快速的應對情況,黑甲軍這邊統軍的是高適,他不可能不清楚陣線上的情況,現在敵人的意圖明顯,想要以進為退,那這邊就做出痛打落水狗的準備。
鮮卑于勒改變陣型衝鋒方向的時候,他就發覺敵軍左側的軍陣開始變化,似乎準備追擊他們,心底一沉,黑甲軍的統帥也不是吃醋的,看來護國公主以雷霆手段守衛長安,收復潼關洛陽失地的事情也不假,這黑甲軍機動性如此之強,只要在戰場聞到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把握好戰機,確實值得他驚悚和讚歎。
為今之計,只能加速撤離,而且黑甲軍早就埋伏好了,只等他上鉤而已,沒想到追一個和親公主,竟然鬧出這麼大的事情,說實話,不是他鮮卑于勒不能打不敢打,明知道是鉤子還要咬一口,那就是蠢了。
拼命催動馬鞭,鮮卑于勒和他的五萬契丹軍士開始和黑甲軍碰撞在一起。
本以為會勢均力敵,結果卻完全出乎鮮卑于勒的想象,一開始的對碰是你來我往各不相讓,不過半柱香,碰撞的陣列就有些傾倒於黑甲軍那邊。
鐵盾和長槍、大刀的攻勢下,契丹軍士的騎兵陣線率先崩解,緊接著是步旅的散亂,他們根本擋不住頂盾而來的黑甲軍士。
本欲下令讓騎兵去把黑甲軍的盾兵陣列衝破的鮮卑于勒卻聽到了令人聞聲喪膽的轟鳴,他回過頭,只看到坡原上也站滿了黑甲軍士,他們正在推著車子,指向這邊,有的則是發射出火光,轟鳴正是它們發出來的。
轟隆隆,地面撼動,契丹軍陣中莫名會燃起大火,將所有陣列都摧毀,契丹的數萬軍士立刻開始土崩瓦解,完全出乎了鮮卑于勒的意料。
兵戈不息,數萬契丹軍士就被困在黑甲軍的重圍中,都是單方面的壓倒,躲在城門的劉義看著這慘烈的戰場,他有些麻木,閉城不出總是可以的吧,就算見死不救,好比過上去送死,他始終守著城門不敢率兵前去支援,去支援也不過是狼入虎口,現在守不守得住定州還是一個問題。
鐵盾前推,撞擊,衝擊,長槍趁著縫隙突刺,大刀墜砍,包圍圈在一點一點的縮小。
位於陣營最中心的鮮卑于勒露出絕望的神色,這種整齊劃一的動作,沒有訓練數年以上的軍士是無法做出來的,這是他從未見識到的,一股恐怖的戰力。
“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面對四面八方圍困突進的攻擊,這名副將顯然已經慌到無法自主了,只能抓著將軍這根救命稻草,畏懼地發問。
“怎麼辦?”鮮卑于勒不甘地磨了磨牙齒,發瘋似地笑起來,“投降!”
半個時辰後,黑甲軍就囚禁了這位將軍。
在坡原上,武月綾見到了被押著扣跪在地的降將。
“你叫什麼?是何職位?這關乎到你的價值!”武月綾漠視著這位將軍,按著雲丹漢劍的劍柄,走到降將的面前。
“我叫鮮卑于勒,”鮮卑于勒抬頭看了看紅衣女子手中的漢劍,心中猜測,這應該是護國公主吧,沒想到會見到對方,還是以這種方式,現在看到的紅衣女子,不僅僅是姿色上賽過普通女子,就連神態也充滿了一種張揚的自信和威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