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安博爾·諾德是貴族,貴族中也要分三、六、九等,他屬於最低等的那一類,別說公主,伯爵千金他都沒看過幾個。
拉佩和安博爾·諾德順勢聊起貴族圈子裡面的趣聞軼事,大部分時間是拉佩在說,安博爾·諾德只能在一旁聽著。
安博爾·諾德越聽越不是滋味,因為他發現自己接觸的那個圈子,等級比拉佩所在的那個圈子低了好幾層,拉佩嘴裡吐出的死胖子、蠢女人,他十有八九需要仰望,甚至想拍馬屁還不一定拍得上,讓他又失落又驚喜。
時間在閒聊中漸漸流逝,天色也變得越來越暗,佛勒放慢速度,他可不想找死。
在不知不覺中,陣陣香氣從玻璃籠子裡面傳出來,拉佩不時會撒點香料上去。
有烏迪內斯這個合夥人,拉佩從來不缺香料,而且他用的都是最好的。
“可以吃飯了,換我來駕車。”拉佩拍了拍佛勒的肩膀。
下一秒鐘,拉佩就消失了,那個位置上換成佛勒,而拉佩則坐在前面的車伕座位上。
“你一半,我一半。”佛勒也不怕燙,直接從玻璃籠子內拿出烤雞,一下子撕成兩半,比了比大小,把稍微小點的烤雞給了後排座位上的安博爾·諾德。
“他不吃?”安博爾·諾德連忙問道,剛才他就感覺奇怪,為什麼只打了一隻野雞,三個人不夠吃啊!
“這點東西根本不夠他塞牙縫,他吃的是行軍丸。”佛勒掰下雞腿就往自己嘴裡送。
安博爾·諾德當然知道行軍丸是什麼東西,他年輕的時候也吃過,那是用麵粉、豬肉和肥肉捏成的丸子,再用魔法強行壓縮成葡萄大小,吃一顆就能頂一天。至於味道……反正他吃過兩次之後,就再也不碰行軍丸了。
“沒必要這樣虐待自己吧?”安博爾·諾德說道:“實在不行,咱們三個人分一分也行。”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這些不夠他塞牙縫的。這傢伙和暴食魔王締約,所以每一頓的食量都非常嚇人。”佛勒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安博爾·諾德點了點頭,他聽說過這件事。
佛勒朝著烤箱一點,烤箱又縮成馬燈,被他隨手塞在角落裡面。
“馬上天就要黑了,為什麼不點燈?”安博爾·諾德感到心驚肉跳,他怕拉佩把車趕到懸崖底下。
“放心,他用不著。”佛勒並沒有解釋,他不可能說拉佩相當於半個狼人,就算一片漆黑也能看到東西,道:“再說,他正憋著勁要給後面那幫傢伙一個狠的,點燈的話,很容易暴露目標。”
“晚上動手!”安博爾·諾德也猜想過拉佩為什麼不採取行動,為什麼任憑後面的人一直跟著?現在他明白了。
“我們還要追下去嗎?”
“走夜路非常危險,這條路又格外危險。”
“這傢伙真是夠謹慎的,專挑偏僻、危險的路走。”
“為什麼讓我們負責追蹤?為什麼不派魔法師做這件事?他們能飛,比我們容易多了。”
“已經有兩個魔法師死在他手裡,這小子本身就是魔法師,還是最危險的黑魔法師,槍法又好,魔法師上去就是送菜。”
“這算什麼理由?我看,真正的理由是魔法師高貴,死不起。而我們這幫人低賤,不值錢。”
在後面的那輛馬車內,那群跟蹤者正在爭論不休,此刻馬車正停在路邊。
“噓……輕點。”一個趴在座位上的跟蹤者叫起來,只見他枕著一個像是鼓的東西,耳朵一直貼在上面。
“怎麼?聽到什麼了嗎?”為首的人問道。
“那輛馬車的速度好像慢下來了。”負責偵聽的人低聲說道。
“我就說嘛!就算人吃得消,馬也應該吃不消了。”旁邊一個人興奮起來。
這人立刻受到眾人的鄙視,剛才他可不是這樣說的。
“追吧,繼續追下去,都到這裡了,總不能前功盡棄。”為首的那個人嘆了一口氣,道:“米勒,您騎馬給後面的人送信,想要追上那傢伙,恐怕只有這個機會了。”
“他們趕得過來嗎?”被點到的那個人遲疑了一下,問道。
“肯定趕得過來,也必須趕得過來,咱們這幾年都幹過什麼事,大家心裡清楚,上面一旦查起來,咱們誰都逃不了。”為首的那個人咬牙說道。
這話確實管用,其他人本來已經有了退縮的念頭,現在沒人再敢這麼說。
“咱們繼續追,就算馬跑廢了也沒關係。”為首的那個人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