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間,這個人的繪畫水平算是比較高的。
對於這番嘲諷,拉佩並不放在心上,他和說話的人並不屬於同一個層次。
少女卻無法容忍,怒目圓睜地喝道:“如果這是塗抹,那麼閣下的畫不就連塗抹都不如?”
痩高個被嗆得面紅耳赤,他知道少女的身份,因此不敢得罪多明尼哥,所以把矛頭對準拉佩,大聲喊道:“看看他的畫,都畫了些什麼?我們畫一幅畫少則一個星期,多則幾個月,他呢?兩個小時就是一幅,這是畫畫嗎?在牆上抹灰也沒這麼快吧?”
這招絕對陰毒,因為瘦高個的話勾引起眾人的嫉妒心。
拉佩畫得比其他人好,這並不讓人嫉妒,因為大家都知道自己的水平,已經習憤別人比自己強,但是一幅花兩個小時創作出的繪畫也比他們好得多,就讓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看到眾人的嫉妒心被自己挑起來,那個戴眼鏡的人異常興奮,他以為自己勝利了,愈發得意地衝著拉佩道:“我看你根本證必畫筆作畫,你應該找一把刷子來,那樣速度肯定更快。”
“你給我滾!”多明尼哥的臉早已脹紅得像豬肝色,他終於忍不住了。
多明尼哥這聲怒吼把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他給人的感覺一向溫文爾雅、從容不迫,從來沒有這樣失態過。
戴眼鏡的人頓時臉色蒼白,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一向以好脾氣著稱的多明尼哥對他如此憤怒,表示馬內所有的畫廊,甚至整個繪畫界都將對他關上大門,他完了。
這個戴眼鏡的人身體晃了兩晃,正琢磨著要不要先退避一下,然後再想辦法取得諒解,沒想到有一個人比他先衝出去。
衝出去的人是拉佩,他走得很快,頭也不回。
“沃斯先生,沃斯先生。”少女在後面拼命追趕拉佩,道:“你別放在心上。”
“哈哈,這麼承受不起打擊,就算再有天賦,又有什麼用?”戴眼鏡的人滿心快意,他瘋狂地大笑起來。
戴眼鏡的人已經不在乎自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大不了放棄畫家的身份,另外找一份工作,反正他也厭倦這種看不到盡頭的困苦生活。
“你這個王八蛋!”多明尼哥衝過去就拳打腳踢,他從來沒有這樣憤怒過,一個未來的大師說不定就這樣硬生生被毀了。
拉佩在奔跑,他並沒有放開速度,只是比一般人稍微快一些,他也聽到少女的呼喊,但是他裝作沒有注意,一直跑出兩條街才停下來。
拉佩不是受不了侮辱才逃跑,對他來說,那個人的辱罵只是犬吠,還是一條喪家犬,他根本不在乎,他之所以失態,是因為那個人說他應該用刷子作畫。
拉佩一直覺得畫筆用起來很不順手,但是始終沒有找到原因,現在他明白了。
拉佩的畫需要的不是細緻,而是速度。畫筆的頭全都是圓的,一筆下去,中間深,兩邊淡,需要反覆修補。如果像刷子一樣是扁的,那就均勻多了,速度也會快上許多。
再說,拉佩不是要標新立異嗎?還有什麼比用刷子畫畫更標新立異的?
“沃斯先生……您不要放在心上。”少女已經追過來,大口喘著粗氣。
看到少女這副模樣,拉佩心裡頗為感動,他連忙扶住少女,道:“我沒生氣!我怎麼可能在意一個失敗者的吠叫?”
“那您……”少女滿頭大汗。
“我想找一家做刷子的店鋪,那個傢伙不但沒刺激到我,還給了我極大的啟迪,畫筆的頭為什麼一定要是圓的?為什麼不能是平的?你的叔叔說過,畫家最初和泥瓦匠是同行,或許現在是迴歸的時候了。”拉佩哈哈大笑起來。
“真的?”少女看著拉佩,要確認拉佩沒在騙她。
“哪裡有做刷子的店鋪?”說著,拉佩東張西望。
少女放心了,這樣的小事她當然可以幫忙,而且她也很願意幫忙,不只是為她喜歡拉佩,更因為這件事很可能會在繪畫史上留下重重的一筆。
身為一個喜愛繪畫藝術的人,還有什麼比這更能夠令人振奮的呢?
“我記得過兩條街就有一家刷子店。”少女對這個地方很熟。
事實證明少女的記憶不錯,只走了幾百尺,拉佩就看到一塊掛著很多刷子的招牌,有圓刷、扁刷,還有羊毛刷以及豬鬃刷,靠著門甚至還豎著一根給大炮清膛的大刷子。
店鋪內坐著一個五十多歲、穿著揹帶褲的矮個子老人,旁邊還有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在忙碌著。
看到拉佩和少女進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