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拉佩整個人都浸泡在金紅色聖水中,他的嘴裡叼著一根管子,管子的另一頭伸出水面,這是給他呼吸用的,他的身上同樣散發出金紅色光芒,亮得刺眼,就好像整個人是用一整塊金子鑄造而成,然後外面塗了一層鮮血。
但也確實有鮮血,血水不停從拉佩的鼻孔、耳朵、嘴角,甚至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滲透出來,化入聖水之中,然後被徹底淨化。
這絕對是傑克的失誤,他忘記了一件事,宗教裁判所的特徵是簡單、粗暴,因為崇尚苦行。
接待拉佩的那個人,把洗禮和接受祝福並在一起。
在那個人看來,如果拉佩承受得住,活了下來,那就是虔誠的信徒。如果承受不住,死了的話,那就是罪孽深重。
而對於罪孽深重的人,不把他們綁在火刑柱上燒死,已經是天大的仁慈。
拉佩的臉不停抽搐著,無所不在的聖光從四面八方湧入,注入他的身體,同樣也滲入他的靈魂。
和以前一樣,拉佩原本只是將意識分割出一部分,用來接收洗禮和獲得光明之神的祝福,當初這招絕對管用。但是這一次卻出了問題,那源源不斷湧入的聖光突破界限,不但佔據了分割出來的那一部分,還滲透到別的意識。
光明之神是一個霸道的神靈,力量無疑也是霸道的,不用說和魔王的契約共存,就連其他神靈的祝福也被光明之神完全排斥。
必須說拉佩的運氣不錯。如果當初他只接受一位神靈的祝福,只和一位魔王締約,恐怕此刻他已經被淨化。偏偏他是個奇葩,同時接受好幾位神靈的祝福,還和除了嫉妒之外的所有魔王締約。
光明之神確實很強,但是不可能比十幾個神靈和魔王加起來更強,於是兩邊形成對峙,而拉佩的身體變成了戰場。
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此刻早已爆體而亡,拉佩沒死是因為他擁有類似於狼人的超強生機和恢復能力,再加上他手裡那枚怎麼都拿不下來的戒指,每隔半分鐘就會自動施展一個治療術。
但治療術並不是好東西,它是靠透支生命來換取健康,不過此刻拉佩已經顧不上,在壽命減少十幾年和瞬間被炸成一團血霧之間,他選擇了前者。反正擁有幸運金幣的他註定不可能長壽。
幸運金幣的歷任主人中沒有幾人能活到六十歲,連超過五十歲的都很少,平均壽命是三十五歲,這絕對是一個令人悲觀的數字。
就像對負債沒有絲毫壓力一樣,拉佩對揮霍自己的壽命同樣沒有一點壓力。
不知不覺中,痛苦在漸漸減弱,滲透出來的血液也越來越少,金光中的紅色也在漸漸消退。
拉佩站了起來,他抄起放在池邊的浴巾,迅速披在身上,然後拉了拉旁邊的繩索。
就算儀式已經結束,拉佩仍舊感覺渾身疼痛,這是一種鑽心刺骨的疼痛,不過疼痛的同時,他又感覺到體內充滿力量,其他神靈的祝福都不能與之相比。
一陣腳步聲遠遠傳來,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牧師,光頭赤腳,身上披著麻布的長袍,他冷著一張臉,好像誰都欠他幾十萬比紹似的。
“你可以走了,願主憐憫你,你身上有太多罪惡,好在你的心靈還算是堅定,承受住主的考驗,現在你身上的罪已經被清洗乾淨……”牧師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拉佩當然只能聽著,至少臉上不敢露出絲毫不耐煩的神情,不過他也不會把這些話當真,光明之神的牧師說的永遠是這一套東西,再聖潔的人在他們嘴裡都是有罪的,甚至包括那位聖女。
“有沒有想過成為主的僕人?像你這樣的罪人雖然暫時洗清身上的罪惡,但是沒有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只有成為主的僕人才能夠讓你真正得到解脫,要不然你死後將會墮入地獄,承受永恆的煎熬。”牧師開始佈道。
如果換成一個世紀以前,拉佩根本沒有拒絕的可能,這裡是宗教裁判所,他敢拒絕的話,立刻就會被送上火刑架,幸好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時候。
“我願意為主效勞,不過我是家裡的獨子,必須先結婚、生子,讓家族得以延續才行。”拉佩找了一個通常都能夠接受的理由。
“這種世俗的煩惱正是罪惡的根源,願主原諒你。”牧師不再說什麼,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
從那座如同堡壘般的教堂出來,拉佩頓時感覺渾身輕鬆許多,在裡面的時候,那種壓抑的感覺讓他喘不過氣。
“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得到了新生?”傑克笑嘻嘻地走過來。
“是啊,重新活了一次。”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