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混賬了,感情是今日在陰雷震子的時候,想起自己的身世了。
也難怪這狗日的平日裡鐵石心腸一個,此次竟然為雷震子唏噓,看來十有八九是害怕自己的命運和雷震子一個鳥樣。
“悟空,你的意思是懷疑你也想那壁畫上畫的一樣,你本來有父母,俺殺了你父母把你搶了過來收為徒弟了?”黃世仁笑道。
悟空也笑,隨即收斂笑容道:“師父,你對俺的好,俺自然知曉,而且你雖然賤,卻是個光明正大的鳥人,那樣的惡事,你也許做不出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是,萬一你哪天酒後亂性了,萬一你哪天喪心病狂了,搞了這樣的事情,俺豈不是虧大了?!”
“再說,俺之所以這麼想,也是有道理的!”悟空說起來頭頭是道。
“有什麼道理?”
悟空伸出兩根手指頭,在黃世仁面前晃了晃道:“這第一,雖然俺出世的時候,有些記憶,但那記憶太模糊了,如今也想不清了,而且每次俺問你俺的身死,你這混賬都不說,俺一直心裡疑慮。”
“這第二,你在那洞府上畫的壁畫,雖然畫得他孃的醜得要命,但是裡面那兩個妖精的故事卻是極為的生動,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師父,雖然你一肚子壞水點子多,但若是沒有見過或者是沒有幹過此等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畫出那麼感人淚下的畫拉?俺是妖精,又是你的徒弟,加上上面的一個理由,自然要懷疑了。俺說得,是不是有道理?”
“你個孽障呀!”黃世仁笑得抽筋,道:“你師父俺,八百年的道行,也就是說活了八百年,見識了八百年的時光,這芸芸眾生的命運,俺見得少麼?再加上你師父聰明絕頂,別說編出這樣的一個故事,便是千兒八百又有何難?”
言罷,黃世仁看著悟空,正色道:“徒兒呀,你真的就那麼想知道你的身世麼?”
“必須的!凡是有性命的,誰不想知道自己生身父母是誰?”悟空睜大眼睛。
黃世仁點了點頭長嘆一聲,道:“既然如此,今日俺就告訴你,免得你這貨胡思亂想。”
“趕緊說!”悟空大喜。
黃世仁端坐椅子之上,捧起茶盞將當年如何打死了石磯,如何發現石磯娘娘的本體之中有胎氣,又如何騙通天教主借了人家的靈陽,自己又是如何含辛茹苦的孕育那靈胎,如何偷入青蓮洞以仙眼孵化,如何被通條教主等人收拾的事情,了一通。
悟空蹲在那裡,聽著這些事情,真是潸然淚下。
“悟空呀,你的出生,和那凡人不同,凡人都是父母精血結合,十月懷胎,你卻不然,你乃天生的異種。但若是追究起來,這麼說吧,你得了通天教主一到靈陽,他可算是你的父親,你得了石磯娘娘一道靈陰,她可以算上你的母親,不知道,你可滿意?”
悟空聽罷,站起身來,噗通一聲跪倒在黃世仁面前,嚎啕大哭。
“師父!如此說來,那石磯娘娘和通天教主卻不是俺的父母!”
“這混賬,為何如此說?”
悟空抬起頭,一雙水往往的大眼睛看著黃世仁,哭道:“師父,你沒看見那叢林中的畜生麼,公母交配,完了公的跑走各自快活,母的生下崽兒之後,養育一段時間,也是不聞不問了。不錯,那俺是從石磯娘娘的靈陰本體之中生出,但石磯娘娘那時已經死了,生下的,不過是塊石精而已,若是被人遺棄,億萬年俺也出不來。至於那通天教主的一道靈陽,更是可笑了,他自己本來都沒有那個心思,一道靈陽對於他來說,和頭上掉了根頭髮有什麼區別?”
“師父,若不是你收了石磯娘娘的本體,發現了胎氣,又接了通天教主的靈陽,哪裡來的俺?這些事情俺雖然不曉得,但也明白其中的辛勞,俺在那石精中的時候,也曾隱隱約約感受到師父你孕育俺的時候做了多少事情,費了多少辛苦,浪費了多少仙立,俺還記得俺往外看的時候,你是多麼的形容枯槁,也記得俺出來之後,沒有一個人待見俺,只有你視俺為自己的孩子!”
“師父,你傳授俺仙法,處處維護俺,處處為俺著想,雖然你為人下賤,但心底裡,俺明白你對俺的好!師父,名義上,你是俺師父,但是實際上,你便真如同俺的親生父母了!師父,俺這一生,最驕傲的事情就是能夠成為你的弟子,最幸福的事情,也是能夠成為你的弟子!這一生是,若是有來生,那便生生世世都是!”
悟空說出這番發自肺腑的活,真是連黃世仁也老淚縱橫。
這個混賬呀,平日裡神經大條,今日搞得俺心酸酸,好生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