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卻是一個年近古稀的老婆婆。孟婆婆看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人來,便悄聲說道:“爹!”小老頭倒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到,一下子抽回自己懸在孟婆婆脈息之上的手指:“你可不敢亂說,剛才還說自己是白鱷山上的孟婆婆,現在怎又叫我爹,你老糊塗了吧?”孟婆婆擼起袖子,將臂彎上的白兔封印給本草老頭看了,他才相信。回神過來,孟婆已經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小老頭將孟婆婆扶上廚房的石板上,發現她胸口的衣襟落出一片綠色的小石板,拿起仔細端詳,發現上面竟然刻有密密麻麻的細小梵文,本草老頭一向見多識廣,倒是這稀罕物件第一次見,畢竟是女兒拿命換來的東西,想必非比尋常,便自己先替她收了去。本草老頭見半天喚不醒她,只得掏出口袋中隨身帶著的銀針扎向她虎口處的合谷穴,再掏出袖中藏著的丹藥放入她的口中,不多時孟婆婆便醒了過來,將在山洞之中如何鬥白斑蛇取巨鱷肉一五一十講了出來,聽的本草老頭雲裡霧裡。孟婆婆說完後,本草老頭接道:“我也只是在早年採藥之時,聽說後山有一寒洞之中有此靈物,有幸在十歲那年見過一次,不過那白斑蛇尚未修煉成形,依舊只是在地面迂迴爬行,想不到如今卻死在我女兒的手裡。”孟婆婆接著說道:“可那白斑虎我看是有人刻意放在此處,若沒有猛虎,我們三人恐怕也耽誤不了多少時日。”本草無奈地搖著頭嘆著氣,孟婆婆神情淡然地問:“爹爹不必擔心,你看我現在內功突飛猛進。就是這毒”本草小老頭揪著鬍子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自幼隨我學醫,醫理毒物也是見過不少,明知道這以毒攻毒後患無窮,卻為何要”孟婆婆擦了擦眼角溫溼的淚痕說道:“誤打誤撞罷了,這命本就由天定。”本草老頭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你這樣最多活不過五年!”孟婆婆點點頭:“那我也可以在爹爹身邊盡孝了。”本草老頭忽然取出方才那塊小石板問道:“這是何物?”孟婆婆便把山洞之中深潭旁邊白骨的事情也一併說了,說完之後本草老頭的表情僵化住了,什麼都沒有說,走出了廚房。
到了晚飯的時候,憫天在內室一直嚷嚷著要見夢兒姑娘,大家合謀說夢兒姑娘替她爹爹到關內的長安城辦事去了,憫天這才聽話安靜下來。在外室,孟婆婆和無雙面對面坐著,本草老頭倒是開始打量起身邊這年輕貌美的女子。孟婆婆介紹道:“本草神醫,這位便是明帝新娶的淑妃娘娘。”小老頭繼續夾著菜,似乎沒有聽到。無雙見此人如此傲慢不通禮數,便將碗筷往桌子上一扔:“本宮救了你們這些賤民,你們竟然不懂知恩圖報。”小老頭將頭扭向一邊指著黑漆漆的屋外說道:“不救你,那你現在離開這裡,到山中餵了豺狼。”無雙怒指桌上這二人:“好!你們等著!明日給我備好車馬,我要回宮!”本草老頭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官家和江湖客向來都是兩條道上的人。”無雙起身推門而出。
倒是在一旁的憫天“咯咯”笑出聲來:“這無雙姐姐就是這般,刀子嘴豆腐心,和我師哥在一起的時候也總爭吵。明天就好啦。”本草老頭也將碗筷一撂說道:“你這小子好生休養,要是再出了什麼岔子,神仙難救!”憫天一個翻身站了起來,閉著雙眼摸索走到桌前,再一摸索拿起茶杯仰頭就喝,喝完便拿衣袖擦了一把嘴巴:“等我這眼鏡好了,便先找到師哥,然後再去長安城尋夢兒姑娘去。”可他並不知道眼前微光之下的這個孟婆婆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夢兒姑娘。
孟婆婆聽完後端起桌上的碗筷說道:“我先去收拾一下,你們早點休息。”憫天嘴角上揚,高興地說道:“婆婆你儘管去。”本草老頭默不作聲揮了揮手。
第二天一大早,孟婆婆和無雙姑娘都換上新衣在院子中晾曬草藥,憫天提著烏黑鋼刀走了出來說道:“我給二位耍一段刀可好?”本草老頭也從內堂走出:“你這刀法可不是街頭的賣藝把戲,怎可在女人面前戲弄了去?”憫天害羞地低下了頭,又蹦躂到無雙姑娘身邊說道:“無雙姐姐,這幾日也不見你嘴裡唸叨我師哥了,平日裡你們總是吵架鬥嘴,現在這般冷清我都有些不習慣了。”四人說說笑笑在院中之時,忽然本草堂的木柵欄被一陣掌力擊開,一襲白衣從天而降。
“你怎麼每次來都要給我掀房拆粱?”本草老頭氣不打一處來。棋聖搖著手中摺扇說道:“今日小弟前來,是給醫仙說一個重要的訊息,你若不想聽,我走了便是。”小老頭一把拽住棋聖的袖子:“你還沒和我徒弟下棋呢,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棋聖笑著坐了下來:“給我來一壺清目解肺火的茶水,我慢慢說給你聽。”本草老頭一拍桌子,眉毛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