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洞是西涼軍的射程死角,躲進裡面,就不用在擔心西涼軍的箭矢了。
步曲背著元起,趁著西涼軍調整的短暫時間內,大步流星的也向城門洞內跑去。負責斷後的那些步曲的同伴,看到步曲的動作之後,急忙又分出來七八個人,守護在步曲的身周,防止西涼軍再次射箭。其餘的人繼續在後面抵擋著西涼軍的追殺。
“快放箭,射死他們!”一名西涼軍的小校連忙大喊道。
數百名西涼軍弓箭手連忙加快手中的動作,快速從腰間箭壺中抽出箭矢,然後搭在了弓弦上,之後略一瞄準,向著城下兜射了下去。
步曲心中大急,大吼道:“保護君侯!”守護在步曲身邊的七八人,紛紛舞動起手中長劍,在步曲和元起兩人身前構築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劍幕,絲毫不顧及自身的安危。
噗噗——一連串的利箭入肉聲響起。因為步曲背著元起行動不便,所以守護在他身邊的這些同伴,為了保護步曲和元起,根本無法躲避,只能咬著牙,硬生生舉起長劍撥打攢射而來的箭矢,結果自然可想而知,密集的箭雨給他們帶來了極大的傷害,立刻就有兩人中箭倒地,氣絕身亡。剩餘的幾人也是人人帶傷,不過這些人倒也狠辣,隨手摺斷插在身上的箭矢,繼續舞動著長劍撥打著落向元起和步曲的利箭。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在距離城門還有十步的時候,最後一名守護在步曲身邊的劍手,被流矢射中面門,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倒了下去。步曲怒吼一聲,把背上的元起放下來,然後把他抄腿抱在懷裡,儘量減少元起的受箭面積,同時挺起自己的後背,把後背當做盾牌,擋在了元起身前。
噗嗤噗嗤——兩聲利箭破體之聲響起,步曲的後肩和肋下各自被射中一箭。步曲強忍著疼痛,用力咬著牙,抱著元起繼續向城門洞內奔跑,他為了不發出痛呼聲,甚至都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一滴滴的鮮血,順著罩在臉上的面紗,滴落到了元起的前胸。
元起看著步曲滴落的鮮血,嘆息著說道:“師弟,你這又是何苦……”
步曲沒有回答,也沒有時間來回答,他現在只有一個心思,就是拼勁全力,哪怕是丟掉性命,也一定要把元起安全的送到城門洞內,在這樣的信念支撐下,步曲已經豁出了生死,用背部為元起遮擋著箭雨,腳下發足狂奔,向著十步外的安全區跑去。
先前進入城門洞內的幾個劍手,已經合力把城門開啟了,回頭看到步曲這邊情況之後,一個個瞠目欲裂,奮不顧身的跑出了城門洞,跑到步曲身邊,舞動長劍為步曲做掩護。
終於,步曲抱著元起跑進了城門洞內,剛一進入城門內,步曲再也支撐不住了,噗通一聲栽倒在了地上。此刻,還有最後的五名劍手跟在他身邊,其餘的都已經葬身在西涼軍的箭雨之下了。
步曲喘了口氣,伸手扶起了跌倒在地上無力起身的元起,撤掉了臉上的面罩之後,一臉慚愧的對元起說道:“師兄,步曲無能,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元起微微笑了笑,有些喘息的說道:“師弟,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我今日即便葬身於此,黃泉路上倒也不會寂寞。”
而此時進入城門洞算是相對的安全,只要跑出城去,躲過城牆上另一側西涼軍的箭雨就可以,以現在幾人的狀態,想要安全的脫離西涼軍的箭雨籠罩的範圍,也是有些難度。而且,他們幾人如果不跑出城門外,城牆上的西涼軍遲早也會下來,到時候,這幾人拖著傷病之軀,去敵對數以千計的西涼軍,下場自然不用多想,逃不過亂刀分屍的下場,除非在這個時候,出現什麼奇蹟。
奇蹟會出現麼?跟隨在步曲身邊的五名劍手,在心中默默的想著。
“全部住手,待某生擒賊子!”一聲雄壯的呼喝,在城門前響起。
城牆上的西涼軍本來已經準備下城去斬殺元起等人了,聽到這一聲呼喊之後,全部頓住了腳步,把目光投向了策馬站立在城牆前的大將身上。
馬上的大將沒戴頭盔,頭上插著兩根鮮亮的雉尾,身穿西川紅錦百花袍,手中握著一柄看上去十分沉重的大戟,臉上盡是不可一世的威煞之氣,坐下是赤紅如火的赤兔馬。一人一馬,氣勢非凡。
城牆上的西涼軍大多不認識齊天,也不知道齊天是剛剛投效的董猛,但是這些西涼軍卻認識赤兔馬,董猛對這匹馬視若生命,不是董猛身邊的親信,根本不可能乘騎這匹寶馬。而且寶馬通靈,若是有人強行盜取了赤兔,赤兔絕不會如此俯首帖耳任人馳騁,可見,這匹赤兔寶馬,一定是董猛賞賜給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