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天地之間一片浩蕩的巨大力量,不可抗拒的將他朝後擠去。
唰——
山林的景物飛快的後退,無比的劇痛襲來,他感覺自己的魂魄幾乎都要被扯碎了。幾乎是一瞬間,他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身體內。
石宏有些迷惑,晚上的一切經歷就好像是一場夢,顯得有些不真實,好像和自己是兩個人經歷過的一般,在身體內回憶起那一段有趣的經歷,就好像有人跟自己講一個故事一樣。
讓他奇怪的是,儘管一夜沒睡……靈魂一夜沒睡,可是他的精神格外的好,身體內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
但是,一旦他試圖回憶起那個夢,腦海深處卻傳來一陣可怕地劇痛,就像太陽昇起時,被強行扯回自己身體內的那種劇痛一樣。
石宏這一整天都心事重重,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父母和妹妹詢問,他也含糊了過去,就想等著晚上再試試,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夢。
這一天過的格外緩慢,好不容易等到太陽落山,石宏胡亂扒拉兩口飯,一頭倒在床上。
萬籟俱靜,石宏呼的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回頭一看,自己的身體安靜的睡在床上。他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
……
一晃三年過去了,石宏已經十五歲了。這個年紀在山裡已經是大齡單身青年了,石宏他爹最近正忙著給他說一門親事。
三年時間,石宏已經長的和父親差不多高低,身材勻稱,山裡的勞作給了他一身古銅色的肌膚。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面板下,似乎有一層玉石一般的光澤,這讓這個山中長大的孩子,即不失粗曠美,又多了幾分細膩感覺。
只是,勻稱的身材看上去並不是那麼具有爆發力,用山裡人的話,不是一個好勞力。如今的石宏,顯然已經成了山裡人眼中的“繡花枕頭”。這讓石宏他爹很頭疼,因為山裡人可不看中長相,男人重要的是能下地幹活。
儘管他爹知道兒子很能幹,事實上十四歲以後他們家的活都是石宏一個人乾的——這小子一個人的力氣頂他爹五個,他爹倒是閒了下來,整日裡和村子裡的人一起進山打獵,也算是額外的營生。
不過石宏他爹嘴笨,見了生人更不會說話,山裡人的通病,因此他也不知道怎麼跟別人說自家的崽其實是個好勞力。
山中的田地分散,兩塊良田之間往往隔著一道山脊,村民們勞作的時候彼此也難以見面,就算是偶爾有人看到石宏在翻地,也沒誰會相信這小子一個人把家裡的活兒全包了。
而且自從三年前石宏頂撞了張秀才之後,張家就一直明裡暗裡為難石宏家,村子裡的人看在眼裡,誰也不願意把女兒嫁到石家,擔心以後石家受刁難,自己家也要被牽累。
媒婆託了好幾個,石宏這親事還是一直沒有著落。
石宏倒是一點也不操心,自從十二歲那年雷擊之後,這三年他每天晚上都魂魄離體,在周圍山中玩耍。不但力氣越來越大,而且也越來越聰明。
這三年間,石宏跟著他爹去縣城買了幾次獸皮,眼界漸漸的開闊了,這小山村於他,就好像困著那蛟龍的淺水,早晚有一天是要掙脫而去的。
倒是石宏他妹妹石珊,雖然才八歲,但已經是一副水靈模樣,村子裡好幾戶殷實人家都上門說親,石宏他娘捨不得女兒,一直沒有應許哪戶人家。
這一天,石宏他爹空著手從山裡回來,他爹畢竟不是正兒八經的獵戶出身,跟人家一起去,也就是打個下手,運氣好了能有些收穫,運氣不好、他爹就當跟著去有個耍子,反正家裡的活兒都讓石宏幹了,他也沒啥事。
剛一進屋,就聽見外面有人高聲喊:“石宏小弟可在家?”
整個村子裡這麼彆彆扭扭說話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張秀才。
或者現在應該叫他張員外了,他老子去年過世,張秀才繼承了家產,族譜、地契、庫房鑰匙一入手,就讓所有的人管自己叫“員外”。山裡人不明白“員外”和“地主”有什麼區別,張秀才在村子裡的人望又頗高,大家也就順著叫了。
石宏他爹連忙出來,連連打拱作揖:“喲,是員外啊,快快,裡面坐。”他老爹自然不會說什麼稀客、蓬蓽生輝之類的客氣話,只是淳樸的一個勁把貴客往屋裡請。
張員外裝模作樣的一擺手:“老丈不必客氣。石宏小弟可在?”
石宏正扛著釘鋤從外面回來,看到那一身富貴打扮的張秀才有些意外,對方看到他,立刻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石宏小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