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從土臺上走下來時,他的全身已經被汗溼透,盔甲裡全是水,心中感嘆,在宋代打仗太不容易了!
為了與夏、遼的重甲騎兵抗衡,宋國極其重視重甲的生產和使用,基本上這時是重甲發展的最高峰。
一副步兵全套重甲用甲葉一千八百二十五片,重達五十四斤至七十斤重,士兵的負荷太重。
等到火藥兵器發展到一定程度,盔甲才被淘汰,面對火槍,什麼盔甲都沒有用。
他一邊脫著衣甲,狗剩在一旁用乾毛巾擦著甲片縫隙中的汗水和塵土,一副好的盔甲需要精心保養,不然容易鏽蝕毀壞。
剛才喊了太多話,嗓子裡都快冒煙了,他忙端起桌上的茶水灌了一口,咕嚕咕嚕嚥下去,這時聽見門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一抬頭髮現朱武進了院中。
他衝著窗外笑道:“軍師,大熱天不回屋歇著,上我這來討水喝?”
朱武快步進了屋,卻對他深深一揖,程風忙將他扶起,詫異地問道:“朱兄,出了啥事?何故行此大禮?這不顯得生分了嗎?”
朱武神色激動,兩頰潮紅,顫聲道:“程弟,不,寨主終究沒有讓大家失望!
說實話,之前寨主選擇與官府合作,我心裡還是有些想法的,畢竟站在人家屋簷下,個子長不了多高呀!但寨子裡缺錢少糧,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以為咱們以後最多也就是做一富足的田舍翁罷了。
武曾得異人傳授,精通陣法,但不被寨子裡的弟兄所理解,始終無法一展胸中抱負,施展平生所學。沒想到寨主後來弄出一場比試,讓大家爭先恐後地去參訓練兵,這都是我以前想做卻始終做不成的事!
這才發現寨主居安思危、高瞻遠矚,其志不小、所圖甚大!朱武這一輩子總算尋到一位名主!”他越說越激動,調門不自主地高了起來。
程風哈哈一笑,拍拍朱武的肩膀,道:“還名主?!朱兄謬讚了,洗洗睡吧。
我哪裡圖什麼遠和大?只不過你們把我推上寨主之位,我就得對大家的生活負責,不僅要讓大家吃飽穿暖,還要能保證這番好生活不被人家收走。
無論什麼時候,誰的拳頭硬,誰的實力就強!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朱武不依不饒地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挖出答案來,“話雖這樣說,但事在人為、為者常成!按寨主的訓練方式,這可以打造一支軍隊出來!到時候能幹出一番什麼樣的偉業,誰又能說得準呢?”
程風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朱兄,你說事在人為、為者常成,我倒想說順其自然、水到渠成。
從古自今,欲成大事者,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從目前來看,看不出有任何機會。
一日為寇、終難除名,咱們所能做的,就是儘量強壯自己的肌肉,別讓人家把咱們給宰了!”
他慢悠悠地給朱武倒了一碗茶,遞了過去,推心置腹地道:“朱兄,寨子不缺武將,史進、陳達、輔達、張遇等人都是武勇過人,但缺少知計略、善籌劃的人,以後這方面還勞煩朱兄多多費心。
世忠是個不世出的帥才,只要你們倆齊心協力,我相信咱們山寨必定能夠興旺發達。”
說這番話之前,程風也是做了一番盤算,朱武熱心地將自己推上寨主之位後,卻與自己若即若離,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這讓自己始終難以理解。
現在終於明白,此人雄心不小、志向極大、自視甚高,而他知道自己本身並不是一個可以統御全域性、駕馭群雄的人,所以恰如諸葛亮耕讀南陽以待明主一樣,他始終在尋找一個可以託付終生、傾力輔佐的人。
史進是個愣頭青,並不是他心中的理想人選,於是鼓動大夥讓自己坐了頭把交椅,然後在遠處暗暗地觀察自己,看自己有多大能耐,究竟是不是當寨主的料。
最後見自己一系列組合拳打得漂亮,所以現在主動過來向自己表明心跡,既然如此,自己也應該有所回應,切不可冷了人家的心。
朱武一聽這話,知道程風把自己當作心腹來看,心裡暖烘烘的,他端著茶碗,激動地道:“寨主放心,武定當鞍前馬後、供您驅使,為山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程風笑道:“什麼死不死的?放心吧!大家都能活得好好的!”
他心中大定,現在才真正收服了少華四雄的心,自己的寨主之位才真正坐穩,現在自己武有韓世忠、文有朱武,這少華山寨的穩固興旺是板上釘釘的事。
“寨主,有句話我得提醒你,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