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宋江聽了他這番話,均眼前一亮,見他對官軍調配、陣戰廝殺之事甚為熟絡,便有意招攬他上山。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現在山寨裡從正規軍裡出身的頭領不過是林沖、秦明和花榮,正缺他這等人才。
眾人也覺他的話有道理,頓時不再慌張了,就是李逵有些不樂意,大聲嚷嚷道:“怕他作甚?!就那點賊廝鳥還不夠俺剁的!”
戴宗知道這犟鐵牛的脾氣,呵斥道:“就你能耐?!只顧自己殺人快活!其他兄弟的命不是命?!”
李逵見自己的老上司發話,也不再大聲抗命,只在那小聲嘟囔著,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按照分工,大夥有條不紊地忙活起來,劉唐、朱貴把宋江、戴宗護送上了船,李俊同張順、三阮整頓、調配船隻。
花榮、黃信、呂方、郭盛四將搭了幾把椅子,站在白龍廟的院牆後,好整以暇地等著官軍靠前。
程風和其他頭領帶著嘍羅暫且在廟裡歇坐著,以備接應之需。
眼看著官軍迤邐簇擁而來,到了廟前百步之外,把軍馬紮住了,不敢向前,只在那扯著嗓子喊話,要廟裡的人棄械投降。
花榮冷笑了一聲,伸手取弓箭出來,搭上箭,拽滿弓,望著為頭領的一個馬軍,颼地一箭,只見那人翻了個筋斗,被射下馬去。
那十幾名馬軍吃了一驚,各自奔命,撥轉馬頭便走,倒把步軍先衝倒一半。
廟裡眾多好漢們一齊發喊,也不真的衝殺,僅憑這震天般的喊殺聲便嚇得那些官軍抱頭鼠竄,直逃到江州城下,方才止住步伐。
不能算是梁山好漢太厲害,只能說是官軍太腐朽,這些兵卒雖屬禁軍,但久駐江南,百年來太平無事。
管兵之官為了錢財,大多私役軍士,例如修造第宅、伐薪燒炭、種植蔬菜、織造綢緞,甚至還有做木偶戲人、刺繡、奏樂的等等,堪稱無所不能、無所不有。
軍士們也樂得如此,既可以避免辛苦的訓練,還可以多掙一點收入。有頭腦靈活的官兵,早把自己變成斜槓青年了,走走私、經經商,本錢再多一些的,與人合夥開個茶坊酒樓,放點印子錢,小日子舒服得很。
可以說,宋朝除了在陝西邊陲長年與夏國拉鋸戰的這部分禁軍能打仗、敢打仗、會打仗,其他地方的禁軍戰力孱弱,養了一支除了不會打仗,其它啥都會的軍隊。
軍中湧現出一大批傑出的種菜能手、手藝大師、音樂藝人、建築專家和理財達人。這樣下來,軍中真正能戰的人不多,可謂軍不像軍、軍不成軍。
眼見著官軍望風而逃,眾多好漢拖轉還想往前追趕的李逵,回到白龍廟前上船,開江便走。
此時正值順風,拽起風帆,三隻大船載了許多人馬頭領,卻投穆弘莊上來。
一帆風順,到了穆家莊,穆弘叫莊客宰了一頭黃牛,殺了十數個豬羊,收拾了幾十只雞鵝魚鴨,安排下七八桌筵席,管待眾頭領。
主桌安排了晁蓋、宋江、穆弘及穆老太公、李俊、張橫、張順,程風、李逵和花榮此番出力最多,也被眾人推到主桌。
觥籌交錯、酒酣耳熱之際,晁蓋出言相邀程風一同上梁山,他將一杯酒水一飲而盡,攀著程風的手,誠懇地道:“程風賢弟,你既然已經離開朝廷,佔山為王,與我等做的是同樣買賣,何不如收齊人馬、捲了錢糧一共聚到這梁山?
咱們兄弟之間可以朝夕相處,把酒言歡,即便官軍來攪和,彼此也有個照應。
兄不才,也可以放出話來,這梁山水面頗有幾頃,良田亦有幾分,憑賢弟才能和出身,上山來也能坐頭幾把交椅,論秤分金銀,異樣穿繡錦,豈不快哉?”
聽著晁蓋說這話,宋江心中有些不快,晁蓋把自己想要說的話先說了,若程風應承上了山,豈不是要算是他晁天王的人?他夾了塊牛肉,放進嘴裡一邊細嚼著,一邊用餘光瞥著程風,看他如何應答。
程風心道,還成,起碼人家看得上咱了,上梁山有戲!只是此時有事在身,還沒法直接跟著去。
他端起酒杯,也是一口飲盡,拱手道:“正好藉著晁天王的話與大家告辭。”
在座各位聽了他這句話,均是微微一怔,怎麼了?剛認識就要扯呼了?
但聽他繼續道:“小弟能上梁山與大夥一塊吃肉喝酒,是咱的榮幸,也是咱夢寐以求的事情。
只是小弟有一位亦師亦友的老友,此時身染重病,危在旦夕,小弟急著去江寧府延請名醫,救他性命。
待